苏钰握住段吟柔若无骨的细白小手,拉着他退至自己的位置上。
“过来吧。”苏钰淡淡道。
“是。”段吟乖巧地跟在苏钰身后,脚上的金色铃铛泠泠如玉,悦耳至极。
苏钰缓缓落座,段吟紧接着跪在一旁,等待侍候。他瞧了段吟一眼,微微蹙眉,有些不愿相信所有美人族都是这幅低眉顺目的模样。偏偏他就不是。
周围的大臣们纷纷前来贺喜,祝贺苏钰大人得了美人,有的眼红了,调笑着说道:“苏大人若是玩腻了这小美人,也给我们几个玩一玩。”
段吟有些害怕,怯怯的望着苏钰。
苏钰皱眉道:“陛下赏赐给本官,那便是本官所有。”
周围的臣子们纷纷叫道好生无趣。
段吟则是松了一口气,看向苏钰的眼神也充满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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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苏钰为何突然要段吟这位美人族,李青云暂时不理解,但既然能将麻烦弄出去,给了苏钰也好。
李青云甚至有些小小得意的想——苏钰当着主角受的面收了个美人儿,苏钰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转过头,凤眸眼尾艷红传情:“阿离,苏大人得了个美人,可喜可贺,对不对?”
“陛下说的是。”独孤离淡漠地望李青云一眼,正巧对上他那因饮了酒而染上艷红艳色的眼尾,以及不经意间便勾魂摄魄的眼眸,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明艳无比,惊心动魄。
他下意识地捏紧手中的酒杯,不知为何心跳漏掉半拍。
独孤离撇过头,神色依旧淡淡:“陛下为何不收了段吟。”
李青云红唇轻扬起,一双丹凤眸微微扬起,心情似是愉悦:“因为朕有阿离了。”
见独孤离神色风轻云淡,李青云又靠近他,眼尾微红,凤眸略微涣散:“只要阿离一个。”
九五之尊的帝王附在耳边轻声呢喃如此情话,对于任何一个人杀伤力都是极大的。可独孤离天生冷心冷情,他难以对任何人事物产生情感,也正因有一颗无情之心,方能成大道。
独孤离只是神色轻轻一晃,便顶住了这巨大的诱惑,几乎是以一副训诫的口吻说道:“陛下合该三宫六院,妃嫔成群,而不是像如今这般。”他淡淡道,“沉迷于断袖之癖的歪门邪道之中。”
“朕心悦你,只是你,无关男女,何来歪门邪道之说?”李青云醉了酒,头脑有些晕乎,便有些忘形。听了独孤离这番见解,李青云心口再次难受起来。
独孤离,你还真是个绝情绝心的石头,怎么捂都捂不热。
独孤离轻轻蹙眉,他已说过很多遍。他对于男人没有兴趣,对于雌.伏于男人身下承.欢更是觉得不耻且恶心,他无法忍受与男人洞房——
李青云见独孤离不再搭理他,便生气了。
他将手中酒杯重重的扔在桌上,酒水四溅,酒杯倒了,直直滚落到地上,巨大的响声让在场雍国百官们,甚至是其他国家的使臣们,皆心下一惊。
众臣见到坐在高位之上一袭红袍的帝王凤眸染上怒火,眼尾泛着一丝红,红唇轻轻抿起,情绪突然的便变得这般娇纵暴躁。
雍国百官们纷纷缩起头当个透明人,陛下生气起来还是非常可怕的。
“雍国陛下因何怒气冲冲?”赫连宸挑起眼眸,戏谑的望着他,“是因为身边美人不听话么?”生气起来还真可爱啊,娇纵蛮横,像是被宠坏的孩子。
“晋太子殿下管好自己国家的事情便是。”李青云丹凤眸轻轻眯起,扬起下巴俯视他:“朕的事情,何须你来管?”
赫连宸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他好以整暇的望着座上的李青云,嗓音低沉,“多少年未有人敢与孤这般说话,雍国陛下如传言般性情如此高傲且喜怒无常。”
李青云看赫连宸越发不顺眼,凤眸蕴藏着风暴,思索若雍国与晋国交战,当有几成胜算。
“陛下生气何必迁怒给晋国太子?两国交战,伤的是雍国平民百姓。”
独孤离淡淡地饮着茶,琉璃玉色的眼底绽现一抹流光。他眸光幽深的望着大殿之中的局势,眼中忽明忽暗。
三言两语,再次挑起李青云的怒火。
“阿离的意思是朕会输?!”李青云凤眸愠怒,心口怒火中烧。
独孤离将茶轻轻放下,从容不迫的劝慰道:“陛下合该为了天下百姓着想,而不该再次任性妄为,开战于两国并无好处。”
话里话外,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皆是为了雍国好,为了李青云好的话。
偏偏这些话最是让李青云怒意丛生,他不愿将怒火牵引到独孤离身上,便目光沉沉地望着赫连宸。
“晋国太子殿下,朕可是记得晋国是朕的手下败将!”他凤眸高傲无比,似是在宣战,也从不认输,红唇轻轻启:“永远都是!”
赫连宸眼眸幽深,暗藏怒火与风暴,眼底杀机重重,手中酒杯差点被他捏碎。
一时之间,琼林苑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高涨。
琼林苑外。
李泓静静地观察着。
李泓坐在轮椅上,眸光幽深的望着独孤离,语气很冷:“他不简单。”
小太监问道:“三王爷指的是谁?”
“他留在阿云身边,只是一个祸患。”李泓目光沉沉,杀机渐起,“三言两语挑起阿云的怒火,以一个无辜清白之人挑起雍国与晋国的战争,而他却隔山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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