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汗冒出,脸色发白:“陛下,可能末将要让您一人离去了,您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末将誓死为您守住这条路!”
“纳兰意!”李青云眸光泛红。
纳兰意让马儿带着李青云离去,看着李青云安全的离去。他欣慰的笑了笑。
瞬间,他拔出剑,一人誓死挡在这对军队身前,眸光泛红:“谁敢杀陛下,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韩盛冷道:“纳兰意,你可是当年先皇后娘娘的小侄子!段贵妃和李青云是怎样让你的姑母备受冷落的,李青云又是怎样让纳兰家没落,怎样杀了你父兄,流放你全族的!此等奇耻大辱!你不会都忘了吧?!”
“哈哈哈!纳兰家?先皇后母家?我呸!!”纳兰意冷笑了一声,“纳兰家有把我当过纳兰家的人吗?我那父兄有把我当过亲人吗?”他手持长剑,目光猩红,“我与陛下,不过是同病相怜的,被掌权者欺压的,一样的可怜人啊!”
话落,纳兰意誓死杀敌。
此方战场,纳兰意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与韩盛的军队杀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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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肚渐白。
黎明前的破晓来袭。
李青云不知道被马儿带走多久,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身下的马饿得走不动路。他也直直从马背上摔落下去。
他身上都是一些小伤,只有脚踝处尚且麻木剧痛。他撕了衣服给自己脚上缠绕了几下,阻止血液流出。
四处雾蒙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霜雾落在李青云的身上,惹得他身体渐渐发冷。
周围寂静的可怕——
李青云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突然在一个遍布荆棘丛的地方看到了倒在地上满身是黑血的人。
“阿离!”李青云几乎喜极而泣。
然而独孤离的双眸与双耳皆泛着血,手中捏着一根断了的琴弦,还在警惕的防备着周围的杀机。
独孤离的视觉、听觉、嗅觉三感皆被毒烟瘴气毒得失去了——此刻他什么都听不清,什么也看不清。
他只能靠天生敏锐的直觉与触感来感知周围的危险。
“阿离!”
李青云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正要抱住独孤离,骤然被独孤离骨骼分明且修长的手指掐住了脖子。
独孤离分不清是敌是友,他下意识地将人压制在身下,力道狠绝,即使中毒力气也依旧绝非寻常人能比。
李青云被掐得脸色发白,眼前阵阵发黑。
他挣扎着用抓着独孤离的手,几度呼吸不过来。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独孤离瞳孔无焦,也听不到身下人的呼救与呜咽声,素来清冷如玉的面容泛着犹如死水寒潭一样的冷绝寒意。
李青云快要窒息了——
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与独孤离抗衡,他也不明白主角受这样一个大美人,怎么会有如此超乎常人的臂力!
李青云凤眸含泪,眼泪顺着眼角滴落下来,落在独孤离的手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躲过士兵的追击,却没能躲过如此乌龙的死法。
太憋屈了!
他真的要死了吗?
许是李青云命不该绝。
独孤离已然身中剧毒,他力气没有持续多久,
下一秒直直地倒在了李青云身上,肩膀上黑色的血液蔓延在李青云的脖颈上。
李青云气得狠咬住了独孤离方才掐着他脖颈的手。
咬完了——
他又心疼的望着这只如玉般修长的手上沾染上了他的牙印。
“阿离,你千万不要有事情。”
李青云双眸泛红,颤抖的伸出手探住了他的鼻尖。
还好,是有呼吸的。
独孤离被毒麻痹了神经,暂时的目不能视、耳不能听、身不能动。但他能感觉到身边人的细微的动作。
那个人用手探了他的鼻尖。他的呼吸很急促,落在独孤离的脸上,非常温热。
他是谁?
独孤离微微蹙眉,通过触感初步推断出——身边这人这应当不是一个士兵,至少没有任何学过内力的气息,很紊乱,甚至有些虚弱,
李青云艰难的起身,他缓缓抱着独孤离,迷茫的看向空旷雾霭缭绕的四周。
这里几乎已经是离开云湖山围场几公里了。
周围雾霭一片,看不清前路,人烟稀少,可能还会有野兽出没。什么时候有危险都不知道。
独孤离能感觉到身边人急促而强有力的心跳声,以及温软滑嫩的脸。
李青云试图抱起被毒素麻痹神经不能动弹的他,似乎是想要起身,却又因为没有力气而跌坐了下去。
然后一滴泪落在独孤离的手背上。
力气如此小,又如此爱哭,独孤离没有认识过这样的人。——他应当是哪家娇弱的少年郎。
独孤离已然将他排除了敌人的范围。
他身上视觉与听觉皆失,一切都那么空洞虚无,唯有身上的感官,以及心跳声,被无限地放大、再放大。
独孤离的世界一片黑暗,死一般的寂静。
但是身边之人的柔软肌肤,以及抱着他的触感。
莫名地使人心神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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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会救你的!”
李青云胡乱的擦了擦眼泪,他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去找了几根树枝,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担架,用了很大力气,把独孤离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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