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贼先擒王。”
白景策想,若是他让独孤离为他解今晚宴会的局,独孤离的回答一定是:时机逼近成熟,既离目标已近,可杀之。
他眸光微沉,再次低下头,遮掩去眼底的杀气。
今日宴会,且不说是否是鸿门宴。
李青云近在眼前,他虽残暴,却不会武功。若能找到个合适的时机,直接弑君,也无不可。
白景策酝酿杀机之时。缓过神来,群臣已经站起,低着头,没有一个敢直视陛下的。
李泓淡淡解释道:“宫里规矩,谁若敢直视陛下,是要丢了眼珠子没了脑袋的。”
白景策心下轻蔑冷笑。这可真是奇怪的规矩。
李青云此人性格过于古怪怪癖。如此残暴不仁,随随便便盯着他就要杀了谁,难怪所有人都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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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之中,李青云未说一句话,喝了几口酒,便缓缓起身离去。
白景策见状,连忙和李泓道了别,说自己去小解一番,便出了琼林苑,悄悄地紧紧盯着前方由陆华搀扶着的李青云。
“既醉了。您且回宫休息一番吧。”陆华温声道。
说着便扶着李青云坐上了轿辇之中,为他放好了柔软的枕头靠垫。
陆华顺了顺李青云微微凌乱的头发,叹气道:“陛下,您不会喝酒还一直喝。”
“那几个人,你看好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要放过一个。”李青云虽醉,脑子却还是清醒着的。
“有奴才在,您只管放心。”陆华眼神狠辣起来。
轿辇起轿,四个侍卫抬起轿中的陛下。
陆华笑了笑。今日的寒食节宴会是一个鸿门宴,他查出了几个叛乱的臣子,李肃在此。他大可以为了陛下肃清掉一切有反叛之心的人。
陆华戴上了黑色的手套,命令禁卫军的军长开始调动兵力。
一场动乱,今夜再次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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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策逃过了这一劫。
他用着轻功,观察四周,在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情况下,跟着轿辇来到了龙涎宫外。
白景策微微眯眸,陆华不在身边,周围又无暗卫看守,这岂不是最好的弑君时机?
“陛下,陛下…”宫女轻声唤道,“龙涎宫到了。”
轿辇内没有人回应,想来是睡着了。
宫女们不敢再唤,没有人敢掀开帘子瞧见陛下,便站在原地,等待陛下醒来。
白景策双手伸出六根银针,将银针全部击向周围的宫女们。
中了银针,宫女们应声而倒。
李青云微醺困倦。却在听到外界声响的那一刹那清醒了过来。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轿辇的帘子便被掀开,一把匕首朝他心脏刺来——
四目相对。
白景策在那一刹那转了匕首的锋利刀尖朝向自己。然后掐着李青云的脖子推倒他在柔软的床榻下,双眸瞬间猩红,眼神里有震惊与不解。
“九、九儿?”
他大脑瞬间空白了。
辛辛苦苦找了许久,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九儿,怎的就出现在雍国皇宫,怎的就出现在雍国帝王的轿辇之中。
“你怎么会在此地?!”白景策呼吸急促起来,似是问自己也似是问身下的人。他想起来李青云喜好掠夺男色的传闻,瞬间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咬牙切齿道:“是李青云,是李青云将你捉来宫中的?!是不是!说啊!”
李青云被他掐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白景策整个人牢牢地压制着他,让原本就微醉的李青云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伸出手掌欲打向白景策的脸,嗓音嘶哑却不失威严:“你放肆!”
白景策空出一只手牢牢地握住李青云细白的腕骨,细细的痴迷的盯着这张他日思夜想的脸,以及他眼底里总会流露出的令人征服欲强烈的骄傲。他有多少个日日夜夜里做梦梦到他将此人压在身下肆意妄为的侵犯。
李青云凤眸泛红,怒瞪着白景策,因为生气胸膛起伏不断,红唇也染上了几分艳色。
白景策一时之间忘记了此刻的情景,他只想亲九儿,想做完上一次在客栈里没有做完的事情。
谁知道李青云别过头去,显然气得眼前发黑,脸色都有些苍白。他想不通,白景策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白景策咬牙切齿的掰正了他的脸,捏着他的下巴,咬牙切齿的凶恶道:“九儿!你说啊,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何要假死!说!!”
李青云一双凤眸气得泛红,恨不得杀了白景策:“如你所见!”
白景策拎着李青云红色的衣裳,惊觉发现这身衣裳朱红色锦袍绣着烫金的龙。在雍国,只有最尊贵之人才能穿红色,只有最尊贵之人,衣裳上才配绣五爪金龙。
他脑袋再次空白。
那个呼之即出的答案让白景策嘴唇泛白,不敢相信。
李青云乌黑如缎的墨发散落着,盯着这个犯上作乱的混蛋,凤眸微红:“白景策。能从朕身上下来了吗?”
白景策似是备受打击了一般,双眸猩红,死死的盯着他,似是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你是李青云。你竟是李青云?!”
“是。”李青云紧紧的盯着他。手上开始动作,缓缓探寻着被白景策掉落的匕首。
岂料被白景策发现,比李青云先一步拿到匕首,牢牢地横在李青云细白的脖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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