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策笑着调戏:“陛下放心。白某还想留着这条命入陛下的床榻好好品尝品尝陛下的滋味呢?不会轻易死去的。”
“白景策,你最好收了你的心思。”
说罢,他缓缓扬起下巴,不屑一顾的望着白景策。
“凭你,要长相没长相,性格没性格,要才情没才情。你也配入朕的眼?”李青云无情地讥讽。
“李、青、云!”白景策眸中怒火愤然。咬牙切齿道。双目泛红,似是被气到,“白某今天算是见识到了陛下的傲骨!但是千万小心啊!小心过于自傲,一朝沦落泥潭不得翻身!”
“不会有那一天。”李青云反唇相讥,“朕一定比你活的久、站得高、看得远。而你,只配跪在朕的脚下俯首称臣!”
白景策指尖泛白。他活这么大做梦都没有想过,他未来会喜欢的人竟然如此傲气自负。
他想起了独孤离,不由得冷笑一声:“所以你对独孤离百般讨好,对他和颜悦色,待他真心。独孤离却对你不屑一顾!你也很可笑。”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李青云纵容心里难受,面上嘴上也从来都逞强嘴硬,“独孤离已经出宫。朕与他再无瓜葛!”
“是吗?”白景策笑了笑,眸里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想法,“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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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云从牢中出来,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
宸云十一年。
四月的天空鱼肚泛白,整个大地万物复苏,春色明媚,鸟儿成群结伴落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喧闹着悄然来临的暖日。
这一整夜,李青云都未睡。
回宫后,李青云便让陆公公派人去查了封阑将军。
琼林苑处,还残留着淡淡地血腥味。
所有从寒食节晚宴出来的王公贵族臣子们皆战战兢兢,回府时腿都打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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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一袭身穿月白色长衫男子站在小巷中,修长的五指抓着伞柄,骨骼分明,五指修长,是一只看起来极有力度的手。伞是梅花伞,点点红梅缀在白色的伞上,衬得伞下的人肌肤玉骨无双,姿容绝世风华。
他在等人。
独孤离眉目清冽,轻阖双眸,好似早已算计好了一切。
时机已至。
墙上,一个身穿华衣却浑身脏乱的男子奋力一爬,摔倒在地面上,他身上摔出了血,却浑然不觉得疼痛,踉踉跄跄站起身来,抬眼时,眉宇肃杀:“独孤离。”
独孤离撑着伞回头,清寂的冷风吹散他乌黑如缎的墨发。一股梅花清香淡淡散开。
他衣尘不染,宛如神祇。
李玄褪去了在府邸里的痴痴傻傻。现在他才是本来面貌,冷笑地眯着眸,眼里有惊艳,毕竟没有人在见到如此玉姿雪色的男人还不为所动。
但也仅仅片刻,他想起了此人的身份,瞬间打消了念头。
“是你。让李肃听信了白景策,设计让白景策匆忙之下将那些图纸塞在我的身上,你也早就知晓我是装傻。”
寒风吹拂着六王爷李玄凌乱的头发,以及溢满血的伤口,他望着眼前明净如霜雪的男人,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依照星辰楼来信,你便是星辰楼派出帮助我登上帝位的人?我真的能信你?”李玄说出了自己的质疑,“你的国家都被李青云灭了,你有什么本事让本王相信?”
独孤离撑着伞,眉眼清远:“昔年雍国曾派出使臣拜访雪国。那使臣屋子里纵火,是我做的;利用一位将军,引出两国征战,亦是我之手笔。”
李玄想清楚了此事的来龙去脉,脸色难看:“雪国是你的国家你的亲人,你如此狠心设计灭亡自己的国,本王倒小看你了!”
寒风萧瑟,孤影沉寂。
只听得他嗓音清冽而无心绝情:“错误的东西,就不该存在。”
李玄冷笑道:“听闻星辰楼行事作风只掌大局,铁面无私,不看人情。如今倒是亲眼见识了——不过,你有什么筹码在身?”
只见独孤离伸出修长的手,中指有一红线缠绕,摊开手掌时,一个朱红色的血玉制作的螭龙玉玺坠落。
李玄呼吸微窒,一瞬不瞬的盯着此玉玺,“此玉玺乃是雍国的血玉螭龙传国玉玺,仅此一个,举世无双。李青云佩戴于身从不离身,你竟然能拿到。”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似是要抢。
独孤离已然将之收回在手中,望着被玉玺的权利诱惑蛊惑住的李玄,淡声道:“只要你能打败李青云、李肃、李泓,这枚传国玉玺,就是你的。”
“皇都西方的校场里,一位方大人,可以供你差遣。”
独孤离扔了一个白玉星符给他。
“此为信物。”
“七天。我只给你七天时间。”
语毕,独孤离已然撑着伞缓缓离去。
僻静幽远的小巷子里,唯剩下淡淡清冽的梅花冷香。
李玄眸里骤然出现野心与狂热,嘴里喃喃:“小九儿,你坐在高高在上的帝位那么久,也该退位让给皇兄了吧。”
……
独孤离回去时,收起伞,千墨过来帮助主子收了伞,道:“主子。我找了许久,唯有找到一个少年,与主子和白公子描述的九儿非常相似。”
九儿。
独孤离手上微顿,没有多余的话,素来清冷的瞳孔微微动容。他二话不说,大步流星走向正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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