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个拍桌,激昂慨然的说道:“我打赌,这一回尊上肯定不用四十年。”
桌面几颗丹药小幅度的弹起,滚落至地,奚云连忙又蹲身拾起,
雪闲这才抬了下眼。
四十年?
大可不必。
《道侣他飞升成神》中,厉倾羽突破九阶,不过用了十五年。虽他穿来这儿后,许多事的走向已是歪扭,可就这一点,大概不会差的太远。
奚云仍在激昂叙述:“不少外门子弟用灵石打赌,赌尊上肯定能打破至今最短的修炼时间,三十年。”
雪闲眼眸转了圈,道:“赌了多少灵石?”
奚云:“前天还是五百颗,我今日路过时听闻已加码到七百颗。”
雪闲心底一惊。
看来这弟子即将输到吃土!
奚云:“和他对赌的人也出了七百颗,赌尊上三十五年出关。”
雪闲不禁慎重问道:“能否让我横空杀出做庄?”
奚云颇为意外:“医君不怕赔到连药炉都抵押?”
雪闲只道:“他们输了只需赔一半。”
看在自己拥有金手指的份上,对方输了打五折就行。
奚云忍不住哈哈大笑,一面拍桌,朝雪闲问道:“医君,我老早就想问你件事了。”
雪闲点头:“你说。”
奚云似在斟酌用词,好半晌后才道:“医君腰间的缀饰,是…是尊上的吧?”
雪闲几不可微的点了下头,幅度很轻。
对方立即露出一抹发现大事件的眼神,忍着情绪激动,朝他道:“医君,我保证不泄漏出去。你偷偷告诉我吧,这流苏,是否是尊上与你的定情信物!”
雪闲这时若在喝水。
定是一口呛出。
奚云用力拍掌,道:“看医君的表情,肯定就是了!”
雪闲嘴角一抽。
眼瞎也有个度好吗!
这流苏分明是债据附身。时时刻刻监督他用的!
雪闲镇定的整理丹药瓶,面色未改地说道:“我弄丢了他的东西,这缀饰只是提醒我记得罢了。”
奚云瞬间大惊。
…他、他的?
如今纵观整座浸雾峰,约莫只有雪闲敢这样称呼厉倾羽。
其实就他所知,许多弟子在问医之余,都想趁机和雪闲深交,然而一看见对方腰间标志性的流苏,便立即却步!
奚云不禁说道:“医君弄丢了尊上的物品,怎么没想着出逃呢?被未来首座给惦记上这种事,要是换到我啊,肯定趁着尊上闭关,连夜打包滚下峰。”
雪闲:咳。本神医自然试过。
可你家尊上不让。
尤其这枚流苏偶尔还会闹脾气。
有时晚间他想去高点的地势,看看有无新品种的灵草,小屋的门就莫名被结界封住,不让他出去。
并且每日早晨一起,倘若不把流苏挂上腰间,小屋结界也是一封。
奚云:“前几年一名外门弟子曾与尊上短暂擦身,之后魂不附体整整三天,说是被吓的。还特别去找了峰上老医修拿舒心丹。”
雪闲失笑道:“倒也没有这么夸张。”
奚云好奇道:“医君和尊上属熟识吗?”
“不熟。”雪闲几乎是在对方话一落,便立即接答。
奚云立即眼露精光,“据说答话答的太快,通常是反话。”
于是雪闲这回刻意停顿了一会儿,才道:“不熟。”
奚云:“据说前后两次答的话相同,更能证明是反话。”
“……”
你都是哪里学的破知识!
雪闲就怕奚云又要问出什么更惊人的问题,便道:“右执法下峰办事两年,不知是否近日回峰?”
奚云果真被转移注意力:“医君怎么知晓?奚雨回峰一事,只有我和烛鹊仙君知道。”
雪闲挥了挥手:“我随便猜的,自我来这后从未见过右执法。”
奚云:“奚雨挺好相处的,下回我也带他过来医君这聊聊。”
雪闲眼皮一跳。
那倒不必了。
他知晓奚雨回峰,不过是因为《道侣他飞升成神》中,曾用了好几百字叙述右执法回峰,雪闲记忆特别深刻,因这也是原主住进浸雾峰后,特别苦逼的一段往事。
浸雾峰上两名执法,左执法奚云大剌剌,不拘小节。右执法奚雨,则是心思细腻,脾气小暴躁,并且十分看不爽原主战战兢兢的模样,隔三差五的一顿嫌,还不时找麻烦,甚至曾扔过原主炼出的一整瓶丹药。
雪闲一点儿也不想和对方正面碰上,便道:“右执法回峰定有不少事需处理,你与他好好叙旧便行。”
奚云却一个拍掌,“那怎么行!你是浸雾峰新来的医君,奚雨自当得过来好好相谈一番,肯定相处甚欢! ”
“……”
你果然眼睛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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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
雪闲中午送走奚云后,便抓紧时间炼药,一回神才发觉已过去近三个时辰。
直到日头渐渐西移,雪闲梳洗完后,便习惯不再出房,随意披着外袍,靠在床头看医书,连腰带都没系。
他手中轻抓着一抹雪色流苏,白色缎绳的触感极好,最顶部系了个小木牌,刻着主人名字的最后一字,以剑刃划下的刻痕,透着冰冷不可侵犯之气。底下是一把雪色的缎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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