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你吗?”厉倾羽望着他,语调仍是低而稳。
雪闲一怔,耳尖微微红起,没有开口。
近处动乱一片,五灵毒中的三毒正搅和成一团,乱糟糟的一团。
雪闲还能看见金蟾子气呼呼的大骂,万蛛老人则瘫坐在地上,悲伤地看着自己被阳光晒死的百只小蛛。
老鬼蝎趁着金蟾子不注意时,捡起掉落在地面的纵情丹,道:“现在兽妖塔毁了,万蛛老人不是要挖毒蜈蚣尸身,赶紧挖吧。”
雪闲朝着树底的金蟾子喊道:“前辈,当初您让我们的弟子携着蟾蜍回浸雾峰,蟾蜍嘴里含着一丝绿草,不知那草生在何处?”
雪闲第一次和厉倾羽上阁楼时,便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可却什么也没找到。
金蟾子耸耸肩,“我也不知,我家蟾儿都是放养的,塔上塔底随便跑,他们要去哪、或吃什么,我从未一个个检查过。”
老鬼蝎指着高塔道:“咱们还是离远点说话吧,这塔要倒了!”
三老妖不断往后退去,金蟾子还得空出一手,不断指挥在地面弹跳的毒蟾赶紧远离塌墙。
雪闲在高树上,安然地看着底下一切,背后强而有力的靠山,让他感到无比心安。
忽然间,奚雨的骂声从不远处传来。
“这塔未免太破,我们没去动他,结果居然说倒就倒!比稻草屋都不如。”
接着是奚云的声音:“不知尊上和医君逃出没有,五灵毒心思狡诈,说不定就是为了害人才将高塔给炸倒!”
烛鹊先是咳了一声,然后往不远处的上方一指:“你俩都别担心了,倾羽正揣着人在树上赏景呢。这高塔倒塌的画面也不是很常见,自然要选个适合的地方观赏,是吧。”
最后几句声量放大,且明显带笑,明显是说给大树上两人听的。
待兽妖塔完整倒塌后,砖墙摔在泥土草地中扬起一大面尘灰,不少砖瓦喷出。
厉倾羽才抱着雪闲,从树上跳下。
奚云奚雨立即冲过来:“尊上、医君,你们没事吧!”
烛鹊拿着玉扇,从后头慢悠悠地走过来,道:“倾羽在这,有事的只会是别人。”
万蛛老人则不顾烟硝四起的残墙,直接冲了过去尘埃飞舞的瓦屑中,唤出法术将压在底部的残瓦移除。
随着土壤和砖瓦不断飞溅深挖出来,烛鹊忍不住道:“他这是在做什么?有什么深大的仇恨,让他必须将别人挫骨扬灰吗?”
雪闲:“那是他爱人。”
烛鹊:“…了解。”
奚雨则一脸荒唐。
终于,在挖地十余尺之际,从上往下看便是个深渊洞穴,那处露出了一结极粗的长型白骨。
烛鹊望着那明显不是人类的骨骸,道:“你不是说他找的是爱人?这看起来分明是凶兽的遗骨!”
厉倾羽看着那副蜈蚣骨头,说道:“也许毒蜈蚣濒死时,修为耗尽,已无法维持人类身躯,便是以原形消亡。”
万蛛老人望着那副骸骨嚎啕大哭,恨不得立即将其全数挖出。
可又怕法术坏了这副骨头的哪里。
便跳进那大洞中,直接徒手开挖!
烛鹊惊诧的拍手:“果真是真心相待的一对!”
奚雨没好气的说:“你怎么不说千蛇鬼母也为了他俩耗了不少精力,不过一对狗男女,再痴情也是狗男女。”
雪闲顿时赞同的往奚雨瞥去一眼。
右执法果真犀利。
一旁老鬼蝎道:“传闻毒蜈蚣在世时属绝世美人,与千蛇的姿色不相上下。”
雪闲闻言有些难以想像。
千蛇鬼母那仿佛被车轮辗过的粗厉声音,是个美人?
金蟾子也兴致勃勃的说道:“千蛇当时为了万蛛,可是哭了十天十夜,把嗓子都哭哑了,性子也大变。”
“果然情爱使人疯狂。”老鬼蝎摇摇头,接着忽地朝厉倾羽看去:“我瞧浸雾峰首座约莫就不会有这问题,外头总谣传,尊上冷然无情,注定与动情两字无关,道侣什么的想必也是不可能的事。”
在他身旁,雪闲顿时眼神飘了两下,假装自己并没有在聆听。
谣传…?
老鬼蝎说的哪一句是谣传?他只知道,在《道侣他飞升成神》里,每一句都再真实不过了!
只见低沉的声线道:“本座对于谣言向来不予理会。”
雪闲这次终于忍不住,偷偷抬眼往厉倾羽的脸面看了下。
先厉倾羽居然正面回答了这些提问,甚至也称其为“谣言”。
第17章 厉倾羽将人抱起。
随着日头渐渐往西,金色余晖洒落在原本兽妖塔的位置。
万蛛老人也已徒手挖出了一小部分毒蜈蚣的骸骨。正抱着那块骨头大声哭嚎。
烛鹊看着这一幕,说道:“我都忘了我们来这是为了什么?”
雪闲好心提醒道:“最先是金蟾子要我解开毒蟾身上的蝎毒。”
奚雨:“那你解开了吗?”
雪闲:“他们中的蝎毒无伤大雅,较严重的是烈火蛛之毒,可火蛛已被蝎子给吃得差不多。蛛毒解了七八成。且其实他们要我的原因并非于此,而是金蟾子与老鬼蝎赌输了,要我做出一颗纵情丹。”
烛鹊定格了近一炷香的时间,道:“你方才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竟如此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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