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完毕后,鹰戈便指使鹿九天,带雪闲回房。
一路上,鹿九天说话已不敢不客气,毕竟才刚看见鹰戈对雪闲仍是尊重有加。
他只能将愤恨藏在心底,讽刺道:“看来你回到鹰五门后,想起的事还不少。”
雪闲淡淡道:“多亏了鹿兄,在审仙大会上提及往事,要不我便无法忆起。”
鹿九天气得牙痒痒,憋了半天憋不出半句话,又不能口出恶言,万一雪闲一状告到鹰主面前,又有得他受的了。故最后只憋出一句:“还望你赶紧想起全部的事,制出鹰主所需丹药!”
然后目送雪闲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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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扇一关,雪闲立即抹了把脖颈后头的汗。
刚刚直接面对鹰戈,其实他心底胆颤,可又不能露出怯怯之情。
幸好,他那番说词鹰戈信了。
雪闲抚了下腰间流苏,轻声道:“没事了。可我刚刚紧张得很。”
流苏细绳随即飘起,细细缠住他手指,似在轻抚安慰。
雪闲道:“鹰戈说这房间有我以往纪录的东西,还提及什么丹药。我瞧他那个欣喜的表情,也许他多年来一直在寻我,不只是为了你的药炷,还有原主…还有我以前制作的药物。”
他过于顺口,不小心说出了两字,幸好赶紧收回。
雪闲又道:“方才见他那副发白齿落的枯黄身躯,看上去根本不像能升阶的模样,兴许在闭关过程中就一命呜呼了。兴许那丹药,便是增强他体力的东西。对了,你替我和烛鹊他们说声,我很安全,不必担心,这几天先留在鹰五门观察,说不定能探查到鹰戈的弱点或其他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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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浸雾峰上。
厉倾羽听完那温润的声嗓,眼神直勾勾望着镜画里的人影。
只要雪闲安全,他压根不在意药炷和鹰戈要的东西。
不过雪闲方才对鹰戈说的那番话,确实能保住对方在鹰五门的人身安全。他也看的出来,鹰戈对雪闲有着八分尊重。
故更能肯定,雪闲对于鹰戈有重要之处。
鹰五门的地宫深尺几千,且结界怪异,他这边传话术传不进去,只能靠挑动流苏来回应雪闲。
而每回流苏轻舞时,厉倾羽便会看见雪闲绽出浅笑,和衬着脸颊的栗色发丝,都让厉倾羽想直接跃上灵剑,直接破入鹰五门地宫。
可如同雪闲所说,他还得在鹰五门勘查,以及弄清楚鹰戈那颗丹药的用途。
若能一举歼灭鹰五门,让雪闲往后不再受其干扰,才是最佳决策。
……
此刻的长仙殿。
烛鹊满脸心焦:“倾羽说医君被带回鹰五门了,会不会出事啊!”
奚云童要担忧,却道:“仙君先别着急,尊上让大家先行驭器回峰,肯定有理由的。”
奚雨:“鹿九天这家伙,下次见到他绝对打的他满地找牙。”
周衍之:“满地找牙?我瞧你们尊上那样子,下次见到鹿九天,说不定将对方直接分尸。”
烛鹊:“我现在就想把他分尸了,这般随意抢人,还是我们峰上的医君!”
奚雨:“鹰五门门主不是个行事神经质的家伙吗?在道上风评极差。”
周衍之点头:“我当时就说过了!鹰戈非善类,且你们医君曾是他们中的大医修。”
烛鹊立刻朝他道:“你别再说这种话!我们全部都相信医君的为人,且你若让倾羽听见这话,肯定随时被赶出峰。”
烛鹊语调是难得的严肃。
周衍之这才耸耸肩。
奚云:“鹰五门在地宫,不易出入,若要强行闯入恐怕有困难度,且鹰戈在里头不知又布了什么阵,万一入了阵,也未必能轻易走出。”
烛鹊道:“我猜倾羽应是暂且没打算去地宫,否则我们现在早就出发了,哪还会在长仙殿里讨论这些东西。”
他知晓厉倾羽心底定有计划。只是还未告知大家罢了。
周衍之道:“你们对医君还真关心,看来这九年间确实处的很好。”
好吧。他就暂且相信了。
奚雨不耐道:“我们早说过一万八千次,就你一直有疑问。”
奚云和烛鹊则是在旁讨论关于鹰五门的事迹。浸雾峰平时与世隔绝,其他门派自然也找不上来,故他们对鹰五门的印象全停留在坊间传言,和周衍之口述的部分。
烛鹊与奚云奚雨甚至连鹰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他便道:“衍之,你说你看过鹰戈一行人,那他长相如何?很魁武吗?”
周衍之回想了下,道:“魁武还不至于,不过当年看起来身材健壮,且骄傲自满,意气风发,走路即为大步,一旦有人惹怒他,鹰戈便要他身旁助手去将人压来拷问。那对兄妹修为不错,非常听从鹰戈的命令。另外,鹿九天你们则是看过了,就那模样,一直未变。”
烛鹊听着这生动的叙述,点头道:“稍微能想像出那画面。”
奚云:“听衍之这样说,那对兄妹是时常待在鹿九天身侧?”
周衍之:“就我上次看来,是这样没错。”
奚雨疑道:“可鹰戈这会儿不是以升上八阶,当年至少也有个七阶吧,为何还需人保护?”
周衍之想了想:“我也不懂,当年看到的除了那对兄妹,还有鹿九天,以及你们峰上医君……”他突然灵光闪过,眼眸一瞪,“也许那对兄妹不是为了保护鹿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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