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蹦一跳的,兴冲冲地带着人往田边走去。
清晨的雾气未散。
雪闲使劲儿拉直了手臂,伸个懒腰。
昨晚他睡熟后,其实睡梦中并不觉得挤,可却依稀感觉到,仿佛有双胳膊垫在他颈下,将他揽好,调整成舒服的睡姿。
而早晨起床时,厉倾羽人仍是在床边,可却是坐在靠在床头,翻着他从鹰五门带回的书。
王菱:“这些是竹芋的种子,这土壤已耙松过了,只需照着直线洒落种子即可。另一片田有刚成熟的紫薯叶,待会儿我们能去摘。”
雪闲应首,从王菱手中接过麻布小袋,厉倾羽也被分到一个,两人就着王菱所说的直线,开始撒起。
雪闲边洒,偶尔看着远方山景,道:“你昨晚睡得好吗?”
虽现在在眼前的是白日的厉倾羽,可两个人格一直都是互通的。
厉倾羽:“有人总动来动去。”
雪闲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你硬要睡床的。”
厉倾羽面无起伏,朝他说:“那不是本尊的奖励吗?”
雪闲一愣,果然这两个人格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捉弄他。
王菱从另一面大喊道:“我再去多拿点种子,田地太大了,种子不够。”
雪闲朝她挥挥手,表示听见了,接着指着对面山腰,说道:“你瞧那,像不像浸雾峰的其中一面山坡?当年我住在医君专属的小院,从窗子外边看出去,便如这般的景色。”
厉倾羽:“我知道。”
雪闲这才想起,昨日对方才和自己说过,能透过流苏看见自己这头的情况。
忍不住问道:“我平时做的事一成不变,除了炼药就是分类灵草,你看着不无聊?”
厉倾羽:“还会炸炉。”
雪闲失笑道:“你该不会都在浸羽殿中嘲笑我吧!”
厉倾羽:“没有。”
只觉得炸炉过后,那张清雅的脸蛋,表情总是惊慌的可爱。
雪闲:“我后来很少炸炉了,医书读多,也就慢慢会了。”
厉倾羽既然一直看着他,应该也知晓,他是如何进步的。
王菱抱着两袋种子跑来附近,将东西放在田边后,便又跑走了。
雪闲见那麻袋离他们至少五十尺,说道:“我过去拿。”
怎知厉倾羽手指一挑,那两个小袋便凭空腾起,往他们飞来。
低沉的声嗓道:“没说拿袋子不准用法术。”
雪闲含笑接下其中一袋。
俩人沿路的撒,雪闲道:“昨日菱儿说的那座热潭,确实在鹰戈房里,你透过流苏应该也看到了,他喜欢看着那些所谓的犯人死在眼前,看着他们被岩浆消融。”
雪闲愈说,语气愈发厌恶。那幅画面,真的令人窒息。
厉倾羽:“鹰戈行事本就残暴,为了那复神丹,鹰五门中他最不敢动的人就是你。”
雪闲哀叹一声,想到被关在石洞里的鹿九天,此刻应是愁的没完,“鹿九天能用传送阵将自己递出石洞吗?”
厉倾羽摇头:“千蛇石洞有特殊结界,仙门的法术并不适用。”
雪闲:“想来还有些可惜,那石洞中还有可制作你药炷的细草,这回却没时间摘取。”
厉倾羽却道:“本尊已找到稳神之物,不必药炷。”
雪闲笑道:“你上回也说你找到了,不如告诉我,那是什么?”
厉倾羽:“近在眼前。”
雪闲撒着种子,不禁笑出,白日的对方惜字如金的程度,他其实还是不明白厉倾羽所指为何。
只道:“两天后鹰戈发现我和鹿九天都没回鹰五门,不知会如何大发雷霆。兴许会直接找到千蛇鬼母的地盘去。”
“他不敢。”
“为什么?”雪闲好奇。
“你在鹰五门里时,鹰戈不是曾说自己在找兽丹吗,若他敢直接面对五灵毒,也不至于让那对兄妹日日在外寻找。”
雪闲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其实五灵毒也没想像中可怕。”
他想起诙谐的老鬼蝎,还帮着他做毒蜈蚣的解毒汤药,给他疑似话本,却写着闭关修炼危险的书籍。
以及有趣的金蟾子,日日带着上百只蟾蜍迁居,蟾而们一蹦一跳的画面。
最后是万蛛老人抱着毒蜈蚣痛哭湿身的模样。
雪闲:“五灵毒也就是一般妖类,兴许里头就千蛇鬼母较为可怖。”
还有一个他们尚未见过的上古蚁后。
厉倾羽:“千蛇当年被万蛛与毒蜈蚣刺激到,心性大变,身心早已扭曲。与其他五灵毒不同。”
雪闲:“妖类的道侣大典不知是什么样的,搞不好是全数妖魔鬼怪倾巢而出。”
厉倾羽面无表情道:“你想参加?”
雪闲失笑:“当然不想,那种气氛用想像的就挺恐怖,群魔乱舞。”
不过他倒是想见见凤凰飞舞的典礼。
厉倾羽忽地停下撒种子的手,说道:“鹿九天这回人不见影,鹰戈急着要你制出复神丹,下一回肯定是派燕家兄妹出手。”
雪闲道:“我还未见过这对兄妹,但听衍之说,都不是好对付的人。”
厉倾羽只道:“有本尊在儿。”
雪闲眼眸噙着笑,道:“对,我的尊上大人在这儿,谁敢动到浸雾峰头上。”
厉倾羽听间这称呼,猛地看向雪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