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的夜晚,房内的热气就这般循环在俩人房内。
迟迟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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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中午。
雪闲醒来时,身上已穿好衣服。
他想应是厉倾羽帮他套上的。
在房内梳洗完后,便推门走出。
见厉倾羽站在王蓉面前,听着对方兴高采烈的说事情。
这画面实属难得,雪闲也笑着往那方向走。
“王姨,今天就是杨家院的成亲日吧。”
王蓉高兴道:“没错没错,我与菱儿正要将这些收成好的菜叶与果子般过去,当作贺礼,可你们这位…这位呃,说是要帮我搬去。”
雪闲有点儿想笑,朝厉倾羽道:“我和你一起吧。”
王蓉道:“就在往山坡上走去的两座大院,右边那座,不会太远的。”
王菱也从旁跑过来,手上拎着两小袋糖,道:“这是我这几月收集来的!要送给杨姐姐做成亲礼物。”
雪闲笑道:“菱儿好乖,那我们一起过去吧,妳正好替我们指路。”
王菱蹦蹦跳跳的,带着他们出院。
雪闲手里一竹篮的菜叶,蓦地被隔壁人给接过。
他道:“不重的,我能提。”
厉倾羽:“本尊提即可。你去前面找那小姑娘拿糖。”
雪闲失笑道:“我都二十几岁了,还去找小姑娘拿糖?”
厉倾羽:“有人不是爱吃甜糕,拿颗糖也成。”
雪闲莞尔:“芷蒸糕是芷蒸糕,那是浸雾峰上的好滋味,怎么会是外边糖果能比的呢。”
虽然他和厉倾羽正在体验农家院,可他依然想念远方雾气缭绕的浸雾峰。不只糕点,还有浸羽殿上那片草皮,和浸羽殿。
王菱奔走好一会儿,果然很快就到了。
杨家院中四处人挤人,就如王蓉说的成亲礼仿佛收成大典,附近所有来庆贺的农家,都带上自己最好的收成,且所有人看上去都特别熟稔,正互相道喜,聊着天。
厉倾羽将两个大竹篓放在空位处,王菱朝他俩道:“娘那边还有两篮,哥哥们能回去帮忙搬过来吗?”
厉倾羽颔首。雪闲便在他身侧,一同又步回王家院。
一路上,雪闲说道:“你不是挺讨厌参加这种聚会的吗?”
尤其寻常农家,什么事物都不比浸雾峰的精致。
厉倾羽:“前两天有人说想体会看看农家乐。”
雪闲打趣道:“那你就这般陪我?还是等等成亲礼时开始,你要回院,自各儿在房里?”
厉倾羽瞄了他一眼:“想丢下本尊?”
雪闲笑道:“没有没有,我哪敢。”
山峰凉爽,轻轻拂过两人身侧,随着雪闲温润的声嗓不断说着,白日厉倾羽那张原冷励十足的脸庞,嘴角也正微微扬着。
待四篓新鲜蔬菜都被提至杨家院后,典礼差不多要开始进行。
成亲礼主持人是杨家的其中一位长辈,大声的朝在场众人介绍各方亲戚,以及男女双方爹娘。
充满笑料的说词,获得一整片鼓掌声,雪闲坐在人较少的其中一桌,也跟着欢笑拍手,参与这难得的喜庆。
半刻钟后,现场新人终于在群众簇拥下,自大院门口走进。新娘头盖红沙,背后裙摆让个小孩儿帮忙托着,画面看上去喜气洋洋。
很快的便进到三拜天地的过程,众人举酒把欢,接着便是起哄闹洞房。
房里被新娘新郎的朋友玩的乱七八糟,喜糖扔的满地都是,一不小心踩着了就会滑跤。
外边露天的桌席,也同是吵杂欢乐,好不热闹。
雪闲一边吃着农家特有的佳肴,周围农家院的大伙儿亲昵聊天,你问我收成、我问你家事,看得出大家感情融洽。有几个喝酒喝到脸红脖子粗的伯伯,正搭肩搭一块儿,在互相讨论自家小孙儿发生的趣事。雪闲不难想像大家年轻时感情就极好,一同成长,一同慢慢变老,一同看着对方的儿女婚嫁,最后含饴弄孙。
欢闹间,打鼓弹奏的音乐也没有少,一轮又一轮,敲的连半山腰都听得清清楚楚,似乎要弹奏上整个白日。
婚礼举行在白天,故到现在还未日落。
在雪闲笑看一切时,身旁人忽地发声。
厉倾羽:“你喜欢?这一些。”
雪闲道:“这是难得的庆典啊。”
厉倾羽:“本尊指的是,这种成亲礼。”
雪闲想了下,望着他说道:“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当下环境怎么样,我都喜欢。”
他眼睛笑眯眯的,因自己心中确实是这般想法,他反问道:“你不喜欢吗?这个成亲礼。”
厉倾羽:“只要和心悦之人在一起,无论当下环境怎么样,本尊都喜欢。”
他直接引用雪闲的话。
雪闲听见厉倾羽说“心悦之人”时,有股异样的感觉闪过心底,心绪正乱时,眼前不知从何处窜出个大娘,手上拿了盘瓜子,正啃到一半,瓜壳整齐放在盘边,她朝雪闲说道:“我听王蓉说,你们就是仙门中的道侣吧。你们那儿的道侣和我们一般结亲有什么不同啊?”
王菱也从桌边钻出来:“杨姨,小哥哥他们不是道侣,尚未举办道侣大典,不过就快了!”
她刚刚躲在桌下和其他孩童一快儿玩,听见杨姨过来,赶紧出来帮腔。毕竟这问题,她在雪闲第一天来家中时就问过了,对方说“目前还不是”,那之后肯定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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