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闲这才浅笑出声:“那我等等也没力气喝师父的汤了。”
厉倾羽:“自然是本尊喂你。”
“我身体各处也酸疼。”
“本尊弄的, 自然本尊替你揉。”
“师父要我炼雪灵树的叶片, 我现在恐怕连灵火都唤不出。”
“药炉给我,本尊替你炼。”
雪闲笑倒在他怀中,“是不是我提什么要求,你都能做到?”
厉倾羽白日偏冷的脸庞,这时唇边也有淡淡的笑,“看什么要求?”
雪闲在他怀中抬头,疑惑的问:“哪种要求你会不同意?”
厉倾羽往他眼皮上吻,道:“让我收敛一点的要求。”
接着怀中人便又笑的轻颤,不一会儿又歪倒回榻上,厉倾羽也不断亲摸着他发梢。看着雪闲弯起的眼角,绕过发丝的指尖也全是温柔。
白蝎终于从矮榻处的木盒爬回床面,一双大螯对着厉倾羽挥。
雪闲眨了眨眼:“你看,连他都在说你昨晚太过分了。”
厉倾羽顺着那大螯,让白蝎夹住他手指,道:“这样有气消了吗?”
白蝎将另一边的螯也伸过来,表示两边都要夹,才算气消。
浸羽殿内,一时又遍布笑声。
…
当天下午。
老鬼蝎便捧着汤药上独峰,这回赵旖也一起来了。
进到寝殿时,雪闲正靠在床柱边看书,见到人后立即唤了声:“师父、赵姑娘。”
两人听见他的声音明显一怔,雪闲见到对方二人的表情也才意会过来,脸面有着不好意思。
老鬼蝎先是拿出长辈的风范,咳了咳说后:“徒儿,这是师父替你炖的汤药,补补身体的,我放桌面啦。”
赵旖则是语出惊人道:“难怪五罐三天,我瞧你这模样,是要休息一整天才能下榻吧。”
雪闲缓慢的放下医书,想假装没听到。
于是厉倾羽道:“本尊会负责照顾。”
赵旖大笑:“你自然得好好照顾。”
老鬼蝎看了看浸羽殿中,就那张床最大,其他地方全是空旷,跟烛鹊那儿简直天差地远。
只有纯白的墙上挂了幅翠绿色的画,他走近一看,发现是刺掌叶拼成,便撸着胡子道:“这就是你们进了刺掌迷阵中,那老树仙送的吧。”
厉倾羽颔首。
老鬼蝎仔细的看着图上两只鸟,“他与伴侣就这样被恶灵根侵蚀,肯定心有不甘吧。”
雪闲闻言便道:“老树仙临走前表现的很是安详,说只要能和伴侣同生共死,对他而言便是最好的结局。”
赵旖却道:“同生是很好,共死却是在迫不得已中,能追求的另一种美好。”
雪闲点头:“这几天赵姑娘还有去燕胤那吗?”
赵旖摇头:“我在逛你们峰上景色,火蚁群挺喜欢这儿的,就是那一群外门弟子,一直跟在后面,想看又怕。”
老鬼蝎看着刺掌叶图,说道:“下回我和赵姑娘可以去天牢那,问一问恶灵根的事,燕胤必定也知道。”
赵旖:“前辈说的对。我瞧他就是散播恶灵根的当事者之一。”
厉倾羽只道:“人不可死透。”
赵旖:“知道了,尊上说这话说过三遍了。”
老鬼蝎:“赵姑娘早已不用火蚁对付他,现在就是怕燕胤自己把自己急死。”
雪闲:“急死?”
赵旖点头:“他似乎非常想回鹰五门,大概怕让鹰戈失望,机关塔一事没办成。我看他那挣动铁链的模样,约莫很想逃出天牢,顺便逮着你回去,以功代过。”
厉倾羽听到这,随即眉宇蹙起,道:“妄想。”
赵旖:“他自然是妄想,医君连主峰都不常下去,眼下你人又在独峰上陪着医君,即便燕胤有鹰戈助阵的诡异修为,也带不走人。”
老鬼蝎眼见雪闲虽带着笑意,可神态中不难看出累意,知晓对方昨夜大概没睡好。
也许连睡都没睡。
便道:“好了好了,我们先下去吧。”
赵旖点头,凭空唤出好几枚瓷罐,放到桌面,“我这几日又做了些,不够再说。”
厉倾羽:“多谢赵姑娘。”
雪闲偏过脸,假装没看见那十来罐小瓷瓶。
待浸羽殿店门又阖上之后。
雪闲才道:“你…到底用了多少?”
昨晚他时昏时醒,床铺像海浪般不断席卷,他的意识也朦朦胧胧。
厉倾羽:“全用完了。”
雪闲瞪大了眼:“全用完了?”
难怪他今日…连下榻都有问题。
雪闲身子一歪,将脸埋进枕头:“今日不许你上榻了。”
片刻后,厉倾羽说道:“行,本尊明日再上榻。”
雪闲听见近在耳边的声音,讶异的露出半张脸,发现厉倾羽已悄声无息的步来床边。
他抬起眼睫,道:“明天也不许上榻。”
厉倾羽往床沿落坐,连着被子将雪闲抱进怀,道:“不许上床榻?那本尊只好把你一起抱到矮榻那睡了。”
雪闲栗发微乱,听见这正经八百,内容却十分不正经的话,忍不住笑出来,放松着身子躺在对方结实的胳膊中。
小白蝎立即抬起绿豆眼,防范昨夜之事要再度发生,眼见两人只是抱着浅声交谈,不时发出笑声,这才放心的继续睡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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