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祭魂阵又是一张大网,被锁在里面的冤魂一定迟迟不散。
一旦受了什么刺激,戾气四散,那威力可想而知。
东陵故土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我们得尽快追上慕容驰,以免节外生枝。”江映月望了眼熊熊燃烧的山头,“也不知宁晚舟那边如何了?”
无处同时,宁晚舟顺着火势的方向追去。
那火势蔓延极快,所到之处皆化为灰烬。
火势眼看要烧到了雁西山的主山脉,山脚下的百姓纷纷逃难。
宁晚舟驾马飞驰至一处悬崖,方追上了火势尽头。
此地正在两处峡谷之间,中间只用一座吊桥连接着,峡谷下是翻腾的江水。
那吊桥是铁链铸成,只要把它炸了,必然能阻止火势往对岸主山脉蔓延。
只是,此地是悬崖。
一旦炸裂,很容易引起山石滑坡,到时候人避无可避。
宁晚舟正琢磨着,大火来势汹汹,俨然就要顺着吊桥烧过去……
再没有别的选择。
宁晚舟眉目蹙起,抱着炸药往吊桥边冲去。
走出几步,他又往身后看了眼,眼中晦暗了片刻。
倏忽,一道身影从眼前闪过,夺走了他手中的炸药。
“容容?”宁晚舟眼皮一跳,伸手去拉洛容。
但洛容武功更胜一筹,宁晚舟根本拉不住她。
“小木鱼,我爹欠你的命,我来还!”洛容回望了眼宁晚舟,转身朝火光处冲去。
炸药在桥边点燃,山石轰然炸裂,扑簌簌往悬崖下落。
洛容迅速回退,但终不及山体崩塌的速度,飞石打在她身上,脚下一空……
“容容!”宁晚舟飞扑上前,拉住了洛容的手。
“这是我与你爹之间的事,你有什么错?”宁晚舟眸色一沉,声音有些哽咽。
他脚下的岩石裂缝越来越大,身后烈火来势汹汹。
他的手紧紧攥着洛容的手腕,拼命想拉她上来。
洛容却没有求生的意识,她深深看了宁晚舟一眼。
她没办法看着宁晚舟杀她爹,也没办法劝他放下血海深仇,那就……
一命抵一命吧!
“所有的怨恨对错就在我这儿结束吧。”洛容对着他粲然一笑,忽而扳动宁晚舟的虎口。
洛容松开了他,落入悬崖之下。
“容容!”宁晚舟怒吼一声,随着她坠入了滚滚江水中……
江映月等人又行了一日,终于看见天边的红光渐渐淡去了。
“宁公子应该阻止火势继续泛滥了!”江映月抱着手默默祈祷,“希望他安然无恙。”
“希望他们都安然无恙。”江映月放眼四周。
他们在路上不断遇到逃难的百姓。
这场火灾已经给东陵后裔带来了不可估量的伤害。
“好在,火势没有继续蔓延,一切会好起来的!”江映月握住夜无殇的手,“抓住慕容驰一切就结束了。”
“慕容驰一个人到底能逃去哪?”这让夜无殇有些想不通,“越往西去,每个城池都有我们的人,他又如何能逃避开隐龙卫重重的搜查?”
“会不会易容了?或是还有什么同伙?”江映月道。
可这种可能性极小。
慕容驰已然半疯半癫,强弩之末,谁还会忠心不渝地跟随他?
“难道是挟持了什么人,为他所用?”江映月眼皮一跳,猛地起身,“糟了!阿夜我们得加快速度!”
两人快马加鞭,丝毫不敢再耽搁,往霄县进发了。
彼时,孟素语和吴老鬼拿到了先皇诏书,正往漠北城赶。
走到霄县城内,却见到处都是逃难的难民。
“大哥,怎么了?”吴老鬼抓住一个拿着锄头的老农。
“鬼火!鬼火!”老农指着远处漫天火光,“恶鬼要吃人了。”
“什么玩意儿?不是大火烧山吗?”吴老鬼惊讶不已,拉着那老伯顺气,“淡定淡定,哪有那么多鬼?”
“真的!茅山道士说了这火戾气深重,一定是恶鬼作祟!”老农急得直跺脚,“而且大火烧山能蔓延这么快,来势这么凶么?”
这倒让吴老鬼无话可说,他的目光又落在老农的锄头上。
这一路上,他见不少人都拿着铁锹锄头。
“你们逃难还带干活的家伙?”
老农摇摇头,“宁晔实在可恶,我们是打算铲掉他的墓穴!”
“跟我儿子……我的意思跟宁晔有什么关系?”孟素语不可置信,“你们不会觉得这火是宁晔放的吧?”
“不是他又是谁?”老农十分笃定。
三个人吵嚷间,又引来了不少义愤填膺的百姓,众人纷纷斥道,“对啊,我们这儿这些年莫名死人、莫名闹鬼哪次不是宁晔的鬼魂作祟?”
“除了这么个罪孽深重的恶鬼,谁能把雁西山脉都烧了?”
“对对对!一定是怨气太重了,这次说什么也要除掉!”
众人纷纷附和,往东陵太子墓去了。
孟素语还想再解释,吴老鬼拦住了他。
“你跟他们说有什么屁用?”吴老鬼不屑地摆了摆手,“人嘛,出了事,想不到合理的解释,当然只能相信鬼怪之说,由着他们去。”
“可是……他们骂我儿子!”孟素语愤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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