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简宝华策论做得好,有状元之才,简宝珍在女院之中是拔尖的,简延恩曾高中皇榜,简琦的诗作被人传颂。肖氏的心中是说不出的欢喜,对简长平的期待就更大一些。
简琦和离之后,肖氏心中是说不出的别扭,宋家的公子不就是要纳妾,至于就要和离吗?在肖氏的心中,女子应当温顺娴雅,简琦要与宋公子和离,她不好说什么,只是心中别扭着。
自从生了简长平,简琦耐心地待简长平,加上简长平是由简琦开的蒙。肖氏对简琦的心中那点别扭就悄然消散了。无非是家里多一个和离的小姑子,她自己也有家业,才学又好,是不打紧的。
“今后要去书院的时候,也不能偷懒。”肖氏说道。
“我知道。”简长平乖巧地点头。
这让简老夫人莞尔,摸了摸简长平的头。
简宝珍就是在这个时候入得屋内。
昨个儿想了大半宿的文章,等到写完了之后,又因为太过于费脑,又有些睡不着,等到半夜的时候,才模模糊糊睡去。
只觉得这一觉没有睡多久,就被绿岚喊了起来。
头脑是昏昏涨涨,她的动作迟缓,过来的时候就有些晚了。
见到简宝珍过来,简长平胖乎乎的小手抓着卷起的字,他是不准备把自己的字给简宝珍看。
孩童所有的喜恶都是摆在脸上的,喜欢就亲近,不喜欢就不理会。简宝珍不会说他写的字不好,但也不会评价他的字。
简长平感觉得到,简宝珍是不想看自己写的字的。
她不想看,他就也不给她看。
简长平的这个举动,让简宝珍有些难堪。
嫡亲的弟弟,与她同为一母的弟弟,亲近的是简宝华,亲近的是祖母与姑母。
她觉得眼前的一幕说不出的刺眼,和让她尴尬。
他们几人才是一家人,她是个外人似的。
“不用进学,就起得这么晚?”肖氏吩咐让人摆膳,语气里有些埋怨。
这样的语气让简宝珍想到,有一次简宝华晚了,肖氏关切地问,“怎么迟了?是不是没有睡好?等会再睡个回笼觉。”
唇瓣翘起讽刺的弧度,声音里是温顺,“有些苦夏,昨个儿好不容易下了一场大雨,就睡过了头。”
说完之后,歉意地对简老夫人行礼。
简老夫人对简宝珍不好也不坏,只是有时候觉得肖氏太过于苛责这个女儿,便缓和了气氛,“前些日子确实热得有些过了。”
说话的功夫,丫鬟捧着红木托盘鱼贯而入。
花果子油酥、酸笋片、四合素圆、清炒小白菜、小米粥,粟米饼还有煲鸭胗汤,肖氏亲自舀汤,她的衣袖微微聊起,露出白净手腕,肖氏的的手腕坠着绿油油的飘花镯,衬得手指如同葱白似的。
肖氏本就生的美,这些年过着的是养尊处优的日子,她又是个心思简单的,只觉得自己是占了嫡妻的名头的妾室,从未想过与简宝华争利□□,每日里养花弄草,伺候老夫人,这般四年的日子,肖氏的肌肤被养得说不出的细腻柔滑,白皙柔美的面容,若不是仔细看她眼角的细纹,只当她是双十年华。
先是老夫人、简琦的,然后是简宝华,其次是简长平的,最后才是简宝珍和自己的。
肖氏用公筷给老夫人布菜。之后便是简宝华。
她待简老夫人,还是有些拘谨,对简宝华已然十分自然。
“吃点酸笋。”肖氏用公筷给简宝华夹了一筷子,“盐不重的,只是浅浅腌了一夜,爽口开胃的很。”
她记得简宝华喜欢吃笋,嫩笋的寒气有些重,女子不适宜多吃,于是就琢磨出这样的做法,在早晨的时候当作下饭的腌菜给简宝华用。
“母亲也用。”简宝华吃过了之后,果然觉得和自己的胃口,她不爱太咸的酱菜,只喜欢浅浅腌过的,也给肖氏夹了一筷子,见着简长平要去夹花果子油酥,便给他夹了一个。
“一大清早吃油酥,有些重了。”简宝华说道,“只吃一个好不好?”
肖氏连忙说道,“听你大姐姐的。”
简长平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就只吃一个。”
用过了早饭后,简宝珍前几日就禀了母亲要出门,等到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简宝华开口,“我今个儿来是说柒夏的事。”
柒夏……
简宝珍的心中一紧,忍不住看着简宝华的方向。
她的嫡姐只是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嫩生生的唇瓣弯起,就别过了眼。
这一眼让简宝珍的心中心虚了起来,旁人不知道,她自己难道在心中还不知道柒夏这些日子跑的越发勤了。
如此一来心中难免有些忐忑,简宝珍有心想要多听几句,但是她已转身,只好先离开了。
登上了马车,简宝珍又是长舒一口气,不听也好。
手指绕着系在腰间的五彩丝绦,心里头总是有些安定不下来。
跟着简宝华同一辆马车坐的救了,简宝珍也染上了简宝华的习惯,撩起了细螺纹青布帘,夏日里难得清爽的风终于将她不定的心抚平。
简宝珍是提早到的,没曾想邱莹莹到的更早。
隔着门,就可以听到她欢快如同银铃一般的声音。
推开门,简宝珍见着了邱凌然和邱莹莹两人一行,今日里邱莹莹带着她的兄长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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