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鑫羽和庄静宜不约而同看向左天朗,等待男人做出抉择。
“我们进去。”
左天朗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听不出丝毫面对绝地应有的惶恐与敬畏。
他沉着淡然,不把绝地放在眼里的态度,给了谢鑫羽与庄静宜一种错觉。
只要跟着这个男人,哪里都可去得的错觉。
庄静宜不由自主想起十天前,她与左天朗、谢鑫羽在野外遇上的那日。
浑身是血的男人,拄着锃亮长刀,站在庞大如同肉山的怪物尸体上。
他的上空,是血幕般遮蔽苍穹的血色煞气;他的四周,是为煞气所慑,疯狂奔逃的众多变异兽……
庄静宜摇摇头,把直击灵魂的恐惧与震撼人心的画面一起埋进心底深处。
不要想、不要看……
若不然,我会以为自己追随了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左天朗若有所觉的看了庄静宜一眼。
站在旁边的谢鑫羽脸色微微一变,上前两步,抓住庄静宜的胳膊将她拉到身旁。
谢鑫羽隐晦的朝前走了半步,似有若无的挡住左天朗看向庄静宜的视线。
谢鑫羽看着左天朗的眼睛,铿锵有力的说:“我们永远追随左先生。”
左天朗不置可否的移开目光,当先步入七大无人区之一——黑白之森。
无处不在的浅薄雾气、枝丫相连的漆黑树木、纯白如霜的怪异泥土,黑与白的世界里,静谧的没有一点声音。
黑白之森外围,狰狞纠结的粗壮树根卷缠着一块巨大的漆黑石头。
石头正中,裂开一条窄而深的缝隙,垂落的漆黑树根将裂缝半掩住。
忽然,洞口的树根微微晃动,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存在从中穿过。
姜邈摔了个屁股蹲,险些把隐蔽罩都给摔没了。
好在近来遇到的事多,对偷偷出去玩的控制力大幅度提高,在隐蔽罩将崩未崩的最后关头险险稳住。
懵逼着发了会儿呆,回过神后,眼前的景物却总是晃来晃去,晃的它头晕。
又隔了片刻,姜邈才后知后觉发现,晃来晃去的不是景物,而是它的小脑袋。
用爪爪托住来回摇摆的小脑袋瓜子,姜邈晕乎乎盯着石头缝看。
看着、看着,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几乎要把两颗琥珀色眼珠子从眼眶里瞪出来。
顾不上摔疼的屁屁,姜邈一骨碌爬起来,爪爪刚踏前一步,立刻头重脚轻的“Biaji”一下摔成喵饼饼。
长长的尾巴贴着地面,不满的扫来扫去。
姜邈哼哼唧唧,离开了铲屎官又跟小伙伴失散,木有了关心它的存在,心里生出点小落寞。
皱皱湿漉漉的小鼻子,把不合时宜冒出来的委屈撕碎扔掉,毛团子在白色土地上拱了拱,重新爬起来。
有了刚才的摔倒,这回,姜邈每个动作都十分谨慎。
姜邈勾起受伤的爪爪,用三只完好的爪爪小心翼翼向前走。
三只爪爪走路,让它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加上身体又小又圆,晃晃悠悠,跟只小不倒翁似的。
慢吞吞凑近藤蔓数量在几个呼吸间翻了好几倍的络络。
姜邈将重心后调,曲起两条后腿,屁股着地,以标准的喵蹲姿势坐好。
没有受伤的前爪爪探出,轻触铺得满地都是的翠绿藤蔓。
[络络、络络?]
没有反应……
姜邈加了点力气,爪爪往下摁了摁,软乎乎的肉垫随着它的动作被摁扁扁。
摁、爷摁、爷再摁!
姜邈边呼唤边不断摁压藤蔓,折腾了好一会儿,爪下的藤蔓依旧毫无反应。
眼前的络络像是失去了变异植物所有能力,变回末世前随处可见的普通植物,再给不了姜邈半分回应。
不对!
这不对,非常不对!
怎么跟说好的完全不一样?!
姜邈内心焦急,大眼睛里蒙上水雾,它不断变换位置,尝试着与每一根可以碰触到的藤蔓交互。
软软的小奶音不断呼唤络络,期望络络还能像之前一样,用撒娇的语气,甜甜的唤它咪嗷哥。
它的脑子很乱,各种画面交替出现,最终定格在一张帅到极点又欠扁到极点的脸上。
左大混蛋不是说它是唐僧喵吗?
说爷是吃一点超人、吃多点超神、全部吃下去纵横万界的敲级大补丸型喵僧僧。
爷都不管警告、不怕危险,主动献血为群众了,络络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说好的一滴血下去,从此金X不倒的呢?
怎么络络吃完,六亲不认来了一波爆发后,彻底萎了?
左大混蛋,你快出来,把络络给爷变回去。
要不然、要不然爷再也不要理你了!
姜邈怀揣着一点点希望,念想着能有奇迹发生,把铲屎官送到它身边,帮助络络度过难关。
但理智不断提醒它,左天朗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怎么办、怎么办?
络络不会是被爷的血毒死了吧?
姜邈焦躁的用爪爪扒拉自己的耳朵、头毛,抓掉几把毛毛后,终于肯放过可怜的耳朵和头毛,转而与尾巴较其劲来。
它的尾巴反卷,牢牢贴住肚皮,四只爪爪齐上,将尾巴抱住,“啊呜”一口咬住尾巴尖尖,扭动着满地打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