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四望,不巧就对上了白妃那满是嘲讽的眼睛。
又是这个女人!
昨天架还没吵完,一见帝后离开就走了的,让他憋闷了好久的白妃!
楚灏顿足,待白妃靠近伸出扇子拦截:“帝后正浓情蜜意逛园子,何必上去自讨无趣?”
“既然知道帝后在逛园子……”白妃双手抱胸,“你这么大一只杵在这里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碍眼?”
“本公子风流倜傥,人见人爱,何来碍眼之说?”楚灏将折扇拍在掌心,一脸不敢苟同,“倒是送你一句真心话。阿奕心里只有皇后嫂子,你就别惦记了,闲着没事回去绣绣花不挺好?”
非要来御花园凑热闹,看着阿奕和嫂子情投意合不觉难受么?
啧……
白妃嗤地一声。
就皇上心里有娘娘?
她心里也有好吗!
比对娘娘的心意她自认不输皇上!
这登徒子懂什么。
“本宫身为一宫之妃,缘何不能来御花园散心赏景?”白妃用力地翻了个白眼,“留香公子怕是不知道,这后宫里的男人只有两种,除了皇上就是太监,你这成天在御花园晃悠,莫不是……”
她美眸一瞪落在楚灏的长袍上,“在外边儿混不下去了,想「那、样」进宫伺候?”
楚灏陡然一凛。
无端感觉身体某个部位被白妃的目光烧得一痛,他侧身一步,将折扇背在身后,想闪开又觉得不能就这样输了:“休要乱说!本公子来是有要事和皇上商量。”
“确实是要事。”白妃胜了一个回合,笑眯眯地往前走,“对男子来说,「那、样」当然是要事了。”
御花园的凉亭里,简馨远远地看着楚灏和白妃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忍不住笑:“看她们斗嘴还挺有意思。”
白妃向来刀子嘴豆腐心,护短又嘴利,性子最是受不得气,瞧着被楚灏气得不轻。
不过,看楚灏那模样,想来也没有少被白妃亏。
糟,莫名有种两人很般配的感觉。
萧奕眯眼远望,略有不满自家皇后的心思放在别人身上,他温柔而坚定地将简馨的手拉起:“馨儿……”
“嗯?”简馨扭头望去,“皇上?”
“朕……”萧奕扫了眼桌子,清清嗓子掩饰尴尬,“朕想尝尝馨儿最爱吃的梅子。”
简馨:“??”
桌子上摆了好几碟她爱吃的茶点,为何萧奕突然想吃梅子?
他不是不爱酸吗?
想是这么想,但简馨还是很识时务地捻起一颗梅子递了过去:“略有些酸哦。”
萧奕咬下一口,登时眉头轻皱——
这何止有些酸,这分明是非、常、酸。
简馨见萧奕皱眉,噗嗤就笑了,同样捻了一颗梅子放进嘴里,满是舒爽地享受那股酸溜溜的味儿:“好好吃!”
景公公在旁觑了觑帝后迥异的神色,默默汗了汗。
皇上的心思他都懂。
娘娘随着月份大了,食量也跟着上涨。
为免用得太多,每回上的茶点都做了控制。
哪怕是用完了,也不会超出韩御医告诫的分量。
皇上既怕娘娘吃多了对身子不益,又担心娘娘没吃够心情不欢喜,遂才选了自己最不爱的酸渍梅子。
梅子虽然酸,但成功把自家皇后注意力拉回来让萧奕颇为满意:“酸渍梅子做得好,景深,赏。”
麦冬登时亮了眼睛,娘娘爱吃的酸渍梅子都是她亲手做的呀喂!
遂响亮地谢了赏:“奴婢以后天天给娘娘做酸渍梅子,皇上,要不要往御书房也送些去?”
没人会和打赏过不去。
景公公嘴角抽了抽,一把拉住麦冬往外拖。
这丫头,是被打赏迷了眼了!
简馨乐得直笑,那厢一边吵嘴一边走来的白妃和楚灏已经到了凉亭前。
待见过礼,楚灏大喇喇地往桌旁一坐,本想矗立在旁的白妃霎时觉得那样很像楚灏的婢女,便走到简馨身旁侧身坐下:“娘娘,臣妾可以吃颗酸渍梅子不?”
跟楚灏吵了半天嘴,急需吃个梅子解解渴。
简馨尚未来得及说好,就听萧奕冷声:“那是朕和皇后的。”
众人:“……”
萧奕无视众人努力压抑的古怪神情,自顾自捻起一颗梅子递给简馨后,又吃了一颗。
真、酸。
白妃张了张嘴,忍住没有吐槽。
省得回头皇上让人给她刷三百次牙。
楚灏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暗啧了一声看向萧奕道:“我今日是来辞行的。”
“辞行?”
萧奕不解挑眉。
楚灏昨日刚到京城,按说至少住上一段时日才会离去,怎会突然急着要走。
“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昨夜刚得了消息……”楚灏吁了口气,“我家老爷子病重,要回去一趟。”
简馨眉微挑,霎间就想起了书中曾提过此事。
书中萧奕身故后,楚灏曾到大齐皇宫刺杀过沈廷之,然并未重伤他。
在意图谋划二次刺杀时,就得了大燕皇帝病重的消息,遂便回了大燕。
亦是那时开始,他决心参与夺嫡之事。
只是大燕皇帝这次虽然病重,却并非病入膏肓,过了两年多才嗝屁传下王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