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鸨娘阿琴为了以最快速度查出凶手故意将风声放了出去,怡红院三位当家花魁出事的事情,参赛的各家花楼没有不知晓的。
得知这个消息后,各家花楼可谓是欢天喜地,对第一花楼的名号蠢蠢欲动。
只谁都没想到明明是受了伤的三人,居然还会被派上场去参加比试。
“我看琴娘这是没法子中的法子,想借着荷花她们三人的拥趸者众多,好为怡红院拉票……”
“这恐怕未必行。哪怕是追随者再多,人家也不傻子,表演要是不过关,谁还买账?”
“就怕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是表演太烂,回头票没拉着,荷花三人原本的恩客们琵琶别抱,再都不去怡红院了怎么办?”
这话一出,以前周遭一阵阵笑。
大家都知道恩客最是无情,哪家姑娘年轻漂亮才艺卓绝就去哪家,别说人老珠黄,就是有了一丝疲态,恩客扭脸不认人的事情也多得去了。
真当她们怡红院的姑娘就那么金贵不成?
荷花等三人就是在这一浪接一浪的嘲讽声中登上了台,若不怕鸨娘阿琴拿着大关刀砍人,她们绝对跟这些没见识的臭女人们吵上几嘴才罢休。
“不急,待表演开始了,她们就知道什么叫做打脸。”
荷花姑娘咬牙一句,“咱们好好表演,别被她们的话影响了。”
水仙和月季点点头:“放心,绝不会出差错。”
三人上了台,台下的各种嘀咕声终于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带着看好戏的心情望了过去。
“咦?台上怎么吊了帐幔遮挡?”有人发现舞台的变化,伸长脖子使劲张望。
“左边浅绿色帐幔里坐着一个人,是要弹琴的荷花姑娘吗?”
“那右边立着的那个是月季姑娘?中间伏低在层层浪花中的是水仙?”
因为看不真切,不少人忍不住站起来观望,一个个被那别出心裁的舞台吸引了注意力。
随着一声琴音响起,舞台前方两侧拉起的帐幔像波浪般滚动,且舞台四周不知怎的弥漫出一阵阵烟气,随着那烟气淡淡的幽香传了开来。
“这……这莫不是人间仙境!”
就在人们看直了眼的瞬间,青烟帐幔中人影舞动,清越的唱曲声伴着泠泠般的琴声拉开了表演的序幕。
简馨含笑地欣赏着,暗叹一句鸨娘阿琴的本事确实不小。
那日她不过是将初步构思提了下,没想到鸨娘阿琴竟然将舞台布置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完美。
“娘娘可真厉害。”白妃一边欣赏一边在简馨耳边嘀咕,“要是没有娘娘的建议,她们就算是赢,也不会赢得这么漂亮!”
“娘娘你瞧刚才泼冷水的那些花娘,现在各个的脸都好青,就跟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
简馨觑她一眼,笑道:“光线这么黯淡你也能看见人家脸青?”
“那是自然,臣妾甚至可以想象她们现在的心情,就好像是张开嘴被塞了一块陈年臭脚布一样!”
怡红院便就这样再次拿到了第一花楼的名号,实至名归。
隔日一早,简馨等人便又再乘了马车继续上路。
她们的目标是京城。
一路行去,路过了好些小城镇,终于在这天午后抵达了一座大城,名叫樊。
樊城是除京城外大燕最大的城市之一,是以众人抵达樊城后,一致决定在城里盘亘休息。
寻了客栈住下后,白妃觑见景公公抱了一大摞公文去找萧奕,便随在后头去请示:“娘娘,今儿个天气晴朗,外头街市热闹极了,不去臣妾陪您出去转转,也好解解这几日一直窝在马车里的疲乏?”
她这话说得有理有据,绕是萧奕听了也不好直接回绝了她,只看向简馨。
他家馨儿坐马车真坐乏了?
白妃趁着萧奕看简馨的时候亦忙朝简馨看去,偷偷地眨了眨眼。
简馨一笑:“皇上,臣妾确实觉得疲乏,若是可以出去走走散散心就好了。”
“呃……”萧奕看了眼一本本加急公文,叹了口气,“成,那你们就在楼下逛逛,别走远了。”
白妃高高兴兴地挽着简馨下楼去了。
楼下街市正是人多热闹的时候,两人逛溜了一圈,买了些当地小吃当零嘴,倒是没有正经地买旁的东西。
多数是看着新鲜有趣,品赏会儿又就放下另去别家继续看。
从街头逛到街尾,可算尽了兴。
准备打道回府时,就见一个乞丐老儿拦在了两人跟前:“两位夫人心善慈悲,行行赏老头儿一口饭吃吧。”
简馨和白妃停下脚步。
楚灏一到客栈就说要找人离开了,景公公伺候皇上处理奏折,所以只有她们两人相伴在客栈楼下的街市逛街。
因为就在客栈左近,街道上人又多。还不时能见到巡逻的差役,安全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也没想到会被乞丐拦住要打赏。
白妃不想多事,便从袖笼里摸了荷包,取了一块银角子递了过去:“你拿去买点吃的吧。”
瞧着年纪不小了还要做乞丐,倒也怪可怜的。
老乞丐接了赏银,乐呵呵一笑,嘴里连连不断说着好话:“这位夫人人美心善,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家中定然会有好夫婿,日后子孙绵延,福寿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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