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咳,您也是看过原著的人,他那床上功夫,不好吗?”
“拉倒,可穿件衣服吧你。”何矜越听越觉得离谱过了头,干脆无情截断,“谢幸安和原主,变态男主和疯批神经病才是绝配好吗?”
“但您现在不就是……”
似乎察觉到何矜是真的生了气,仙汪道人的声音一字更比一字低。
“姻缘天注定,半点不由人啊。”
何矜一拳头打在被褥上,磨牙道:“放屁,你再说一句试试?”
仙汪道人没再回话。
经此一吓,何矜也没再有心情看什么破话本了,她仔细地把《坞城艳事》里自己看到的那一处折了页,才把这摞书又放回了原地。
这顿折腾下来,何矜又烦又惊,甚至还带着方才看过小册子的躁动温存,很快就沉沉入了梦。
从前何矜是绝不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现在她更相信好的不灵坏的灵。
所以当她梦见《权盛天下》的激情三章时,虽然知道主角是何二小姐,但顶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何矜还是不免怕得心尖乱颤。
尤其是梦里那人张口闭口都是“夫君”、“相公”,更把她吓了一跳。
她可以确定,何二小姐与谢幸安为数不多的几次房事描写中,都是没这么唤过谢幸安的。
“阿姐,阿姐,该起身啦。”何矜正沉在睡梦里琢磨不清,就直接被外头何冕的一声喊给惊醒了。
何矜闭着眼嚷道:“臭小子,大清早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吗?”
“快走啦阿姐,就等你了,快点嘛。”
何矜平生最受不了的就是何冕这种小男生奶里奶气的撒娇,当即打了个哈欠,抬腿把被褥挑起来:“好好好,真怕了你了,让春桃跟夏荷进来服侍我梳妆打扮吧。”
等到何矜跟何冕两姐弟兴致冲冲地要出府时,这才留意到立在门首满脸不悦的郑氏和何婵母女。
郑氏双手环抱在胸,摇头晃脑时鬓发上的珠翠直叮铃:“冕儿,你书都读完了?这是做什么去?”
“娘,不是早跟您说过了么?今日我要去三里山打猎的!”何冕说得理直气壮,“再说,爹都说过,从不指望我读书的。”
郑氏接着阴阳怪气发问:“那你怎的不带自己的亲妹妹去?”
“就是就是。”何婵眼看着何矜的面容一日比一日出落得更好看,尤其是今儿这一身朱红的骑装,更衬得她冰肌玉骨,就恨不得把眼神化成锥子,在她脸上戳出几个洞来。
何矜冷哼了声,直接抬着下巴将脸扭到另一边去。
“你就是什么?”何冕一脸认真地低声问着何婵,“我早问过你的,你说了不去的。”
“谁愿意跟她待在一块?”何婵嘟囔道,“一个姑娘家整日出去抛头露面的,没个教养。”
何冕有些不悦了:“婵儿,说什么呢?”
“我没教养也是我爹爹惯的。”何矜挑了挑右眉,“有能耐你也让你爹爹惯你成这样啊?”
何婵跺脚道:“我爹不就是你爹……”
气死了,她真的快气死了。
何矜都早就扬长而去了,何婵还是不满地抱着郑氏的胳膊直撒娇:“娘,我实在受不了了,你找的人到底靠不靠谱?”
“我实在等不及咒她所嫁非人,她及笄还有一年呢!你赶紧让人咒她出个什么飞来横祸,最好毁了这张脸,等她不好看了,看她还怎么得意!”
郑氏摸着何婵的头顶,满口答应。
毕竟她也早就受够这个脑子有病的何矜了,还没听说过有谁家的继女整日爬到主母头上作威作福的,真是反了她了!
更何况有何矜好过一天,郑氏就得一直念着自己在寿康侯心里永远比不了那个死了十几年的田氏,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
郑氏下定决心银牙一咬:“行,为娘的这就去看看,这臭丫头真是……以为咱们没办法了!”
何冕的马都走出整条街了,一行护卫又跟出来排在他身后,何冕把缰绳一勒问道:“我说我去打个猎,用不着你们保护。”
“少爷您误会了。”为首的离他最近的护卫开了口,“老爷临走时吩咐的,我们不是保护您的,是去保护二小姐的。”
“老爷说,二小姐跟您在一起……太、太危险了,他不放心……”
何矜噗嗤一声笑了。
“阿姐你还笑!”何冕别扭地把缰绳缠在自己手上,委屈道,“我能保护好你的,你不信?”
何矜是真不信。
但她自以为打个猎也不会出什么事,只能想办法折中道:“自然是信的。这样,爹爹留下的人我们也不好不带着,可这人也太多了,往那一站就把猎物都吓跑了,留下两个跟我们同行就够了。”
“到时你打到的猎物一多,他们还能帮着捡捡。”
即使何矜早就做好准备,空手而归了。
何冕自觉得到了鼓励,认为何矜说得极有道理:“好,那就跟着两个吧。”
马车才行到闹市口,何矜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赶紧探出头去看戏:“哟,这不是高指挥使吗?哦不,本公主都差点忘了,你已不是了,怎么,挨得廷杖都好了?皮又痒痒了,还敢来招惹本公主?”
福宁公主正站在高莅三步之外,眼里都是毫不掩饰的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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