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何冕站在路中间为何矜断后,从上到下都觉得张迟锦不顺眼,干脆直截了当地说,“我阿姐是怎么都不会嫁给你的。”
“我说小舅……”张迟锦被护卫伸过来的刀尖砍断了剩下的半句话,“你阿姐的婚事,当然该由她自己做主,你这插手,不好。”
“那你有什么好的?”他虽然知道这事也轮不着自己插手,可谁让张迟锦身边站着个谢幸安,何冕不自觉就把他们对比起来,“别的不说,你长得还不如他呢,更何况人家还能中个探花,你能中个西瓜……”
虽说何冕也不怎么待见谢幸安,但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先让张迟锦吃瘪,叫他知难而退,再也不敢成天死皮赖脸地惦记阿姐。
张迟锦叉腰不忿:“哎,我说……没想到你个臭小子年纪不大,竟还学会以貌取人了?小弟弟,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好了阿弟,别胡说八道了,快过来。”何矜徐徐笑着开了口,她一袭红衣猎猎,在林中极为光鲜耀眼。何矜虽并没回过头,只挥手喊了喊,但那声音是极为清洌、抑扬有致的跌宕,高束的马尾在她脑袋后头晃啊晃。
谢幸安被晃得有一瞬间失神,他其实很不喜欢自作多情的,但他想了又想,看了又看,貌似何矜方才的脸红,是在望了他几眼之后才开始的。
他愁眉紧锁地从头到脚打量了自己一个遍,甚至连袖口都没放过,到底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甚至还煞有介事地正了正发冠,生怕它歪,可能就是单纯不想在美人面前丢脸。
可是她到底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又在脸红什么呢?还真是让人搞不懂的。
张迟锦这时早就一巴掌拍在他的膀子上,让谢幸安瞬间回过神来:“我说幸安,发什么呆呢?快牵着马,咱们去跟上小矜儿啊。”
“喂喂喂。”何冕转过身来拿马鞭冲他们两个虚晃挥动着一抽,“我告诉你们,跟着可以,离我十步开外,离我阿姐得更远,不然……小爷的鞭子,可是不认人的。”
“好好好,好说好说,你先请。”张迟锦满口答应,又压低声音跟谢幸安笑道,“瞧我这准小舅子,脾气还不小。”
谢幸安没说话,只顾着埋头牵马。即便他有预感,张迟锦极有可能一辈子都跟何冕做不成姻亲关系的。
毕竟这么打击的话说出来,还怪伤人的。
何矜边走边跟福宁公主闲聊道:“公主,我听阿弟说,这地方叫三里山,是它很短吗?但也不像啊,这一路走下来,似乎、也挺远的。”
“不是,说来你可能不信,你别看这地方如今不怎么起眼,三里山原本不叫三里山,在北辰开国前,可是皇家猎场的。”福宁公主顺势开启了帮何矜灌输知识模式,“前朝皇帝总是昏庸,没几个靠谱的,专门弄些异兽珍禽的到这山上,再特意来此射猎。但谁人不懂,皇帝打猎嘛,莫说是射,就算拿个小石头随手一砸,那也自然有人让他想中什么中什么。”
“前朝好几代皇帝总爱成天在此处取乐,荒唐无度,以致亡国。太/祖皇帝攻打过来时,前朝亡国之君慌不择路,跑了不过三里就被起义军捉住,为了侮辱他们,便把他们的快乐老家改名为三里山。”
“再然后,这座山便作为了人皆可出入的自由猎场,只不过我北辰开国后更崇文不尚武,因此来的人并不多,只不时有几个猎户为生计来几次,剩下的就是些……如……”福宁公主说着,斜着眼扫了扫身后,“这种的闲散公子哥来玩一玩罢了。”
“此处真的有猎物么?”何矜虽从电视上曾见过这种打猎场面,野鸡野兔遍地走,白狐梅花鹿多如狗,但一路走下来,莫说白狐了,她连根鸡毛都没看见。
“咳,有,是会有的。”福宁公主的略微顿了一下继续道,“只是像他们几个这种,能不能打得到,就很难说了。”
更何况,春猎又不比秋猎,猎物会更少些。
反正张迟锦是为了春闱后陪谢幸安放纵一把,何矜也是顺便跟着何冕外出玩一玩,猎物多少本来就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至少何矜是没对何冕抱什么期望。
何矜不会骑射,福宁公主就算还真有两下子,但来这里一则也是临时起意,身上的衣裳并不便宜行事,二则她总也不能留下何矜一个人在此,独自去打猎。
两个人只能选了个好地方,等着搭建出了个临时营帐,就坐在里头等着看热闹。
“就看他们几个的本事了,如果都不行,那只能看我的了。”福宁公主的眼睛依次从眼前的三个男子身上扫过去,“何冕的技艺……额,你我是都清楚的,基本可以直接忽略。再就是张迟锦这人,一看就浑身上下都写着不靠谱,估计也不怎么样。只这个谢幸安,看着倒还像个样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银样镴枪头。你说呢,阿矜?”
谢幸安是个文弱书生,哪怕到后来步步高升,变态杀人也是吩咐行事,在原著里从头到尾几乎都没透露过他的武力值。不过何矜觉得,起码有一点是不容怀疑的,那便是他的射术肯定不错。
因为谢幸安这些年一直过得很穷,穷到基本买不起什么荤腥,因此他每餐饭里的肉食都是靠他自己上山打来的。
何矜正儿八经地道出真话:“我也觉得这里头,的确就数他最靠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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