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合听到这里,十分配合地用力眨眨眼睛,终于把睫毛上仅剩的一滴泪给扇下去了。
福宁公主见状,十分欣慰地扬了扬嘴角。
这……这世上竟还有,在你活蹦乱跳时处处作对,在你半死不活时伤心欲绝的好姐妹。
什么感天动地手帕交!
何婵虽没露面,但正扒着门把外头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视力也算是很不错,能精准捕捉到她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忍不住直接拍拍手,为杜雪合鼓起掌来。
她,她也真是太能装了!
谢府里。
谢幸安在同样听见这么离谱到没边的调查结果后,只是微微抬眼看了看腿上的夹板,轻轻“呵”地嗤笑一声。
他就知道报了这案子也不会有用,结果也是不用当真的,但他就想亲耳听到,到底能编得有多离谱。
果然让他失望了,编得可一点也不好,有点脑子的一听就知道。
“谢大人,别的伤倒都是皮肉之苦,只是您这腿可还得要静养,两个月之内,尽量卧床静养,不得下床走动。”
谢幸安根本没听进去郎中苦口婆心的劝告,只是随便应付了句:“好。”
两个月不能下床,不能去见她,知她近况,那不得活活憋闷死了?
他得去,他现在就得去!
“阿默,我们的人这时要是还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就先别打草惊蛇了。”谢幸安略微抬了抬腿,这才感到确实有点疼,忍着挣扎起身,“不管是谁,既然能使出来这种阴招,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暂且先……”
“这外头是什么动静?吵死了,你正好扶着我出去看看吧。”
自从谢幸安高中探花后,他才貌双绝的名头就越传越响,且久到离谱,官家贵族的小姐只要听见他的任何消息就极为不淡定,甚至有人派出丫鬟,就为打探他的踪迹言行。
直接干倒了他爹当年的风头,堪称北辰顶流。
等到听说谢幸安被那个疯子何二逼婚后,这些小姐们的热情直接被浇灭了一半。
等到听说何二溺水,马上就会死透之后,她们的热情又再度涌了上来,且更甚从前。
“谢大人怎么样了啊?伤得重不重?”
“听说一条腿都快废了,啊呀,可真让人心疼。”
“怎的原来好好的,一跟何二小姐定亲就……”
……
她们虽话都没说出来,但早就在心里有了默契,谢大人之所以这么惨,那肯定是被何二小姐克的。
谢幸安这些年的凄苦岁月,理所当然地被遗忘了,仿佛他从小到大都这么光芒万丈,值得她们痴,她们狂,她们哐哐撞南墙。
京城里的贵人们嘛,大多记性都不怎么样,也可以理解。
但守着谢府门口的小厮很痛苦。
不赶吧,这一堆官家小姐聚在门外叽叽喳喳的,比村头的长舌妇还烦,实在打扰他们家大人养伤。
真赶吧,都是些贵人,磕了摔了的他们又赔不起,姑娘家家的,碰一下也说不清。
两个倒霉小厮互相对视一眼,只能各自叹气,垂下头装雕像。
随着朱门缓缓打开,从正中的门缝里露出来一张苍白俊俏的脸。谢幸安黑发高束,睁着极好看的桃花眼,目光如流水潺潺,身上随意搭了件鸦青色外袍,停下脚步,站立如松。
围观人群里已经隐隐有尖叫声。
该死,这男人每一处都完美得过分,只除了……隐隐露出来的腿上夹板。
有个最不避讳的小姐立马就冲上去,俯身就要给他验伤:“谢大人,我是兵部尚书之女邢烟烟,我祖父曾做过太医令,我得了他的真传,医术颇精,你就让我看看,一定能治好你的腿。”
那小姐话都没说完,就要伸手去碰谢幸安的腿。
“不必了。”谢幸安一口回绝,但他行动不便,一个闪身躲过去,被阿默挡在了后头。
“谢某是有婚约在身的人,还望这位小姐,适可而止。”
邢烟烟不服气道:“可那个疯……何二小姐不是快咽气了吗?你本来就是被逼婚的,还要为她守节不成吗?”
这话听着就不对味,谢幸安的眉头拧紧了。
邢烟烟继续喊着:“何二会逼你,可我又不会逼你从了我……”
谢幸安:“……”
造谣果然一张嘴,都不用询问当事人实情的。
谢幸安厉声正经道:“谢某从不曾说过是被二小姐逼婚,倘若说逼,应该是谢某先倾心二小姐,向陛下求了赐婚的。还望诸位,不可再以讹传讹,坏了我……未过门的,爱妻的清誉。”
作者有话说:
谢幸安:这个称呼,你喜欢吗?
何矜:额,你喊得早了,挺着急?
谢幸安(幽怨看向作者君):所以,为什么还不能成亲!嗯?
作者君(抱头鼠窜):就快了就快了,马上让你俩成!
◎最新评论:
-完-
第六十章
◎他可真是……太体贴了!◎
谢幸安自以为,何矜先钟情于他这种事,本来就属于他们小夫妻间无需宣之于口、合该自己消化细品的甜蜜隐私,哪是能让外人知道这些的?
反正不管谁问起来,他都一口咬定,先看上何二小姐的是他,为她茶饭不思的是他,为她豁出老脸不要求陛下赐婚的也是他,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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