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幸安的正牌娘子,此处真正的女主人。
直接给蓉娘整不会了。
蓉娘:我……我也不想对她好声好气说话,可是她叫我漂亮姐姐哎。
她很有些心虚又发愣地盯着何矜,在局促中吞了吞口水,结巴道:“夫人你来这里,有……有事吗?”
何矜虽说地位尊贵,但也才不过十五岁,又矮小,蓉娘跟她说话都得微微低眸。
“姐姐你鼻尖上沾了灰哦。”何矜继续嘴甜地递过来条帕子,笑得眉眼弯弯,“没什么事,我就是过来找点吃的。”
蓉娘闻言点点头,热心为她指了指:“吃的,那都有……”
何矜顺着蓉娘所说的方向望过去,眼里的亮光瞬间暗下来,甚至还极度嫌弃地蹙了蹙眉:“清蒸鸡腿、清蒸鱼、白灼虾、燕窝粥……要了命了,全都清汤寡水。就没有……够味一点的?”
蓉娘:???
何矜又闷着头,目光殷切地逡巡了一周,终于惊喜发现了窗边有罐红艳艳的酱料,她双眼一直,激动不已地拉着袖子问蓉娘:“那个,就那个,是不是辣酱?”
蓉娘老实答道:“啊,是,可那是……”
他们这些下人今天刚刚做好,准备平时蘸干粮吃的哎。
蓉娘话还没说完,就在瞳孔地震中看见何矜提起根鸡腿,冲过去十分快乐地拧开了罐子,直接把它蘸满辣酱填进嘴里,整个动作迅猛如虎,一气呵成。
“啊——好好吃,好满足。”何矜飞快啃完了鸡腿,边嚼边心情愉悦地感叹着,长舒一口气。
“怎……怎么夫人……”蓉娘很纳闷,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您……没吃饱饭吗?”
何矜舔了舔沾在手上的辣酱,实话实说:“谢幸安不让我吃这个。”
不让她吃?
小姑娘都干巴清瘦成什么样了?还不让她吃?
看来谢幸安,不但呆,他还臭不要脸。
蓉娘一时间被正义冲昏头脑,拉着何矜的手慷慨道:“那你放心吃,我再给你拿一个吃,吃最大的!”
“我我我,还是先不吃了。”何矜支支吾吾着摆摆手,不敢接受蓉娘的热情。
这要让谢幸安知道了,一定又得没完没了地说她,他这人话多起来可太烦了。
蓉娘虽搞不懂何矜在想些什么,可她那纠结又委屈的神情可不像作伪的。
瞧瞧,自从嫁给了他,原本娇纵跋扈的小姑娘,都被欺负成了什么样?
此时此刻,蓉娘全然忘了她是曾想过勾引人家夫君的,几声“姐姐”喊得她晕头转向,全身上下每根汗毛都在为何矜打抱不平,一个比一个慷慨激昂。
“那你以后再想吃,就来找我,我……”冲动发言后,蓉娘才一拍脑门想起来,要是当初她勾引谢幸安成功,现在或许得跟何矜共侍一夫,不免有点尴尬地哽住,“我……”
“多谢你啦,姐姐。”何矜极为友好地搭了下蓉娘的手腕,灵魂拷问道,“可你长得那么好看,怎么会在这做厨娘?”
听见这话后,蓉娘已经冰封沉寂的脸上,骤然崩开一条裂缝。
还不都是因为你夫君那个死呆子啊,笨蛋!
“我知道了姐姐!”蓉娘尚未开口,何矜就自行脑补到了答案,拍手笑道,“你这肯定是在继承家族的衣钵!你家中的长辈都是厨子吧?”
你丫才全家都是厨子。
蓉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何矜一计较起来她会死得更惨,只能咬牙认了:“啊对,夫人真是冰雪聪明。”
“哈,对了姐姐,我这里有盒手脂,你拿着用吧。”何矜边说边从腰间掏出个雕刻精致的木盒,“只要你别告发我来这里偷吃了便好。”
何矜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准备,要是碰见厨子就给银两,厨娘就送手脂,只为堵住他们的嘴。
要是在两年前,蓉娘还真看不上这种小东西,但今时不同往日,她竟真和没见过世面一样,把这玩意儿当宝贝给藏进了袖子里。
“还有姐姐,你戴的簪子也旧了。”何矜在自己的发髻上摸索了一阵,最终选定了根最崭新的蝴蝶簪子,拔下来塞到蓉娘手里,“这支就先送给你了。不过我得快点回房,不能被他发现,回头再见吧。”
等到何矜都已经跑得没影了,蓉娘才发觉自己有些眼晕,她垂眸看了看簪子泛起的银白亮点,流苏轻垂,在日头照耀下,她的目光也跟随这跃动晃了晃。
可恶……她一个曾想爬床勾引人夫君的妖艳贱货,方才都和正经夫人干了些什么?
这事算离谱吗?搁谁谁不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大人,查到了。”阿默推开书房门绕到谢幸安身边,对他刚想正色附耳,就被谢幸安无情打断。
“等会儿,我先吩咐你件头等重要的事儿。”谢幸安见阿默支棱起耳朵,便开始仔细吩咐着,“前几日郎中给夫人诊脉,说她肠胃不好,得先吃些清淡的养养。我怕她忍不住嘴里太淡,又得闹,你赶紧去让后厨做些稍稍有味道的,给她解解馋吧。”
“好嘞!”
“嗯。”谢幸安这下觉得再没太要紧的事了,才说,“讲你查到的吧。”
“是,大人。”阿默环顾左右之后,神神秘秘地低声道道,“我们派出去的人,通过苏大人的描述和在现场发现的痕迹看,又一通经过仔细辨认甄别之后认定,打苏大人的,应该是京城最靠谱的打手组织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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