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所以,她是以为我送给阿姐那个《风流王爷俏尼姑》的话本,是想暗示和勾引承顺帝?”何矜越发不淡定了,她只觉自己的人格和智商都受到了严重侮辱,忍不住骂道,“她有毛病吧?我原本是送给阿姐解闷的话本子,谁要给承顺帝看了?”
“再说……”何矜察觉到自己的掌心经由谢幸安抚摸的温热,颇为不忿道,“我夫君谢幸安,长得比承顺帝好,又纯情还专一,我吃拧了放着他不要,去勾引那个昏君?”
“咱就是说嘛,也就她自己觉得,她自家的O都是香的,别人都跟她抢。”
“咳,狗哥,说话注意影响。”何矜不自觉地撇撇嘴,“怎么说阿姐也是要做他皇后的,倒也别贬得太过分了。”
“嘿嘿嘿嘿好嘞,你可真善良啊。”傻狗道人顺势感叹,“女鹅好体贴,真乖!”
“一边去,谁是你女鹅?”何矜当即反驳道,“消失吧,你休想占我便宜!”
“好……哎哎哎!”傻狗道人这边刚想挂断,忽然又似乎想起来什么东西一样,极为好心地笑着提醒道,“小阿矜,我就再多说一句,菜里没毒哈哈哈哈,你放心吃吧,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哈哈哈哈哈。”
“你少胡说八道,才没有叫!”何矜娇嗔一声,捂着自己干瘪的小腹,涨红着脸,恼怒地回过神来。
然而何矜并不知道,她这么一个下意识捂肚子的动作,被对面脸色不善的寿康侯尽收眼底。
“小阿矜,等会儿,我又又回来叨叨最后一句。”傻狗道人忽然去而复返,腔调依旧十分不正经,“你爹在看你呢。”
何矜眼看就要恼了,咬着牙说:“闭嘴,你个傻狗,再胡说八道……”
“我这回没开玩笑,不骗你,真的,你往对面看看,你爹真在看你呢!”
何矜这才愣愣地抬着眼睛,但见寿康侯一张严肃到近乎呆板的面容,她虽不明白便宜老爹阴沉得想吃人的原因,也没管满脑子的小问号,只礼貌回以乖巧一笑。
她这么一笑,笑得寿康侯好心焦。
这这这……他的娇娇女,才出嫁了多久,真的就怀上身孕了么?
他说什么来着?他说什么来着?男人,当然除了他自己,都是不可信的。
那个小王八蛋,混账东西求亲的时候答应得好好的,转眼说话和放屁一样,又不作数了。
寿康侯沉痛地闭上眼睛,早在心里把谢幸安给骂了千遍万遍,满脑子都是自己强行让何矜打了胎,把她绑回侯府,顺便将谢幸安这个狗东西放进锅里,先清蒸再红烧的场景。
何矜缓了缓神,这才得以放心地开始动筷夹菜,且每一口都是保持着极淑女的细嚼慢咽。
只要她吃得够矜持,就不会有人看出来其实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了吧?
“娘子。”谢幸安凑过来给她夹自己的菜,将唇瓣贴在她耳边,“慢慢吃,不够还有,为夫这儿的,都给你留着。”
何矜懒懒地抬抬眼:“哦……”
“哎呦我的小棠棠,你咋的了?”何矜正在闷头干饭,没多久后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镇北侯一声惊叫,“怎么了?湿成这样,被人踹到湖里了?怎么你跟小妹,今儿都跟水犯冲了?”
何矜更低地垂下头,心虚着迅速眨眨眼睛,既没好意思往那边瞧,又怕谢幸安这个醋缸子多想,干脆就更投入地只顾着去吃。
谢幸安眼看着何矜对云棠那边漠不关心,毫无反应,满意得不行,直接把自己这边的菜碟堆在一块往何矜那边推,十分真诚地宠溺道:“娘子,来,接着吃,多吃点儿。”
“没——阿嚏……”云棠心疼地抱住单薄瘦弱的自己,往何矜的方向瞄了一眼,随即颤颤发抖地无奈道,“我就是喝酒喝多了,刚刚内急找茅厕的时候,一个没站稳,自己掉湖里了。”
“好吧小棠棠,幸亏你还识水性。”镇北侯说着把随身携带的大氅给他披上,边披边摇头啧啧感叹道,“否则没人发现的话,你只能下辈子再注意了。”
“陛下,陛下……”容妃实在闲得无聊,只全程把目光看向承顺帝,见他已经懒懒靠在椅背上打瞌睡,赶紧伸手去摇了摇,轻声喊道,“陛下,天色太晚了,臣妾扶您回宫歇着吧。”
“嗯?”承顺帝大手揉着额头悠悠转醒,望了望灯火通明的大殿,还有他亲爱(划掉)的满朝文武,长伸个懒腰道,“不急,让他们再热闹会儿,朕看他们还没尽兴。”
已经很困并想各回各家的大臣们:“……”
是是是,您说的对。
然而他们还是没忍住,用可怜且真诚的眼神无声地跟柔贵妃求助。
“咳。”柔贵妃收到消息之后,深知任务艰巨,她微微颔首,尝试着凑过去劝告承顺帝道,“陛下,您忘了?您说的等过了万寿节要开早朝的,君无戏言。天色晚了啊,您还是快歇下吧。”
容妃狠狠斜乜了柔贵妃眼,腹诽道:这时候装什么贤德?也不知平日都是谁自己一个人霸占着陛下的!
“好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承顺帝醉眼微眯,摸了把柔贵妃粉面桃花的脸,大手一挥道,“既如此,爱卿们便都退下吧。”
满殿的大臣、命妇及官家公子和小姐赶紧齐声跪地高呼万岁,然后只等着承顺帝一走,他们就能飞快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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