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幸安,你快过来啊,怎么回事儿?我害怕,你赶紧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何矜被吓得不轻,可也委实做不到在街上大喊大叫,只可怜巴巴地留下来这么句话后,便被马车给带走了。
“娘子,你别怕,我这就赶过去,不会有事儿的啊。”
谢幸安柔声安抚过何矜之后,即刻转身钻进马车,一脚踢在仍看着热闹没回过神的车夫身上,怒喝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看到夫人都被带走了吗?还不快跟上前头那辆侯府的马车?我若是没了娘子,唯你是问!”
车夫见状,赶紧把手里还没来得及嗑的瓜子一扔,就赶紧拽起来缰绳,欲奋力扬鞭:“您放心吧大人,小的一定抓紧冲,赶上侯府的马车,帮您把夫人追回来!”
谢幸安坐在车厢内,一张脸沉静如水,只有嘴里发出来极为无情且不耐烦的声音:“你再只废话不动弹,信不信我这就把你给踹下去?”
“是,是是是,您莫气,气大伤身。小的这就追,这就追!”
何矜轻叹一声,老实巴交地安稳坐回车厢里。
她虽说前一秒还在跟谢幸安哭唧唧地撒娇,但起码极为清楚寿康侯跟何冕又不会害她,因此进来之后,倒变得十分冷静。
反倒是郑氏跟何婵母女明显极为拘束,好似受了欺负一样,抱团缩在个小角落里,都不敢动。过了半晌,何婵才怯怯道:“阿姐,你吃点心吗?”
何矜自觉没什么跟她好说的,只靠在软垫上半眯着杏目,睡眼惺忪:“不用了,我不渴。”
何婵又一次小心翼翼道:“那阿姐……你喝茶吗?”
“唔,我不饿。”
何婵、郑氏:“……”
何矜原本想把表情绷住的,但她只要瞅见郑氏母女怂得掉渣的模样,就没忍住,朱唇轻启问道:“怎么,你们吓成这样,是我长得很吓人吗?”
郑氏跟何婵闻言愣了愣,随即对视了片刻,极不自然点干笑一声:“不会,此话怎讲啊?矜儿,你怎么可能会吓人呢?”
“就是,阿姐这般第一美人的容貌要是也算吓人,那我就是鬼,白日里都不敢出门见人的那种。”
“嘶。”何婵这话虽然说得卑微,但何矜总不由得想起来她们母女俩的骚操作,实在给不了什么好脸色,“行了,大半夜的提鬼,吓唬谁呢?”
“就是就是,我就是说,若惊到了你阿姐可怎么是好?”郑氏一巴掌拍向何婵的脑门,对何矜福身赔礼,“矜儿,你可千万别跟你妹妹一般见识。”
“阿姐,我们到了。”等到马车逐渐停稳之后,何冕就站在外头把帷幄一掀,就要把何矜给扶出来,“阿姐,慢点儿啊。”
“回春堂?”何矜迷惑着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门匾,“爹爹,来这儿做什么?我又没病啊。”
“别问那么多,你就只要知道爹爹不会害你就够了!”寿康侯话说得严肃,但语气缓和得多,“先进来,找个郎中请平安脉吧。”
“哦。”在踏进门之前,何矜又不自觉往身后的街上望了望。
“别看了,只要我不答应,今日那臭小子休想把你带走!”
何矜只能无奈地低头往里走。
回春堂的郎中们见寿康侯来者不善,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匆忙安排着资历最深的来给何矜请脉:“侯爷,依这脉象来看,谢夫……不,二小姐体质孱弱,脾胃虚寒,但已有好转的迹象,除此之外,并无大碍。”
寿康侯依然无情问着:“那可有身孕吗?”
“啊?这……”老郎中又仔细把了把,才敢确定道,“喜脉,却是没有的。”
何矜闻到中药味就觉得头晕,捂着鼻子便要往门外走:“没有身孕,爹爹,我能走了吗?”
“等会儿,不准走。”寿康侯又拉住何矜的衣角把她给拽回来,“一个人把的或许会有差错,再换个人来。”
何矜:“……”
“侯爷,二小姐的确是并无身孕的。”
“嗯,下一个,你再来!”
“二小姐无喜脉。”
“好,你呢?你再来!”
“小的也认为,二小姐并没怀孕的。”
“……”
寿康侯就这么拽着何矜,让回春堂里的所有人挨个把了一遍脉,连捣药的医女都没放过。
何矜也无心去拆穿那小丫头手放的位置都不对,只盲从着学几个前辈说话的事儿,因为她听到谢幸安来了,被何冕给挡在了外头。
“阿弟,我娘子在里头,你为何不让我进去?”
“谁谁谁是你阿弟?我爹爹都说了,你对我阿姐不好,要让你们两个和离,把我阿姐接回家去!”
“阿弟,你少胡说八道!”何矜急急跑过来,望向谢幸安因慌乱而略略发红的脸道,“我才不要和离。”
“侯爷,您都听见了吧,我们这儿所有人都给二小姐把过脉了,二小姐,确实是没有身孕的!”
没有身孕!
寿康侯这才神色微霁,有些开心:“好,好,那便好。”
谢幸安虽说被挡在外头,也已经乐得快蹦起来了,伸手就要去拉何矜:“没有身孕,谢天谢地,娘子,你慢点儿,来,我扶着你。”
寿康侯仰天大笑着出门去,吩咐道:“来人,赏,回春堂的每个人都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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