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矜懒得理他。
而这边谢幸安眼里的怨怼却只稍稍平复了那么一点,但鼻子还是动了动,依然在哼气:“他要是把你敲晕了,装在麻袋里扛走怎么办?那我就说什么也不忍了,摊牌了,我不装了,豁出命也得惊坐而起,把你给抢回来!”
“行了,莫激动,少胡思乱想,你躺好,别扯到伤口。”何矜上手捏捏谢幸安的脸,把被褥给他往上拉了拉,“阿弟他就是说着玩玩,我爹爹肯定不准他真来胡闹的,否则,当初也不会把我嫁给你啊。”
“嗯啊,好吧。”谢幸安傲娇又磨人的视线一直在何矜面孔上扫来扫去,手在尽量不牵动伤口的情况下奋力乱晃,眼巴巴地对着她,像讨糖吃的小孩一样装可怜道,“但是娘子,刚刚亲得太短了,没够,想要再补一口大大的。”
他像是生怕何矜拒绝,还特意把食指直直伸出来,软乎乎补充地商量:“这次真的,只要一个亲亲就好了。”
“行行行,呐,给你亲。”何矜坐在床边,顾虑谢幸安的伤口,上身只虚虚地往下压过来,慢吞吞地去吻他微微发粉的唇瓣。
谁知道才刚刚触碰到,谢幸安就直接一个奋力抬头,反客为主,迅速吞噬、搅弄着她的唇齿间。
本来这样的姿势,何矜应该是更辛苦的,但谢幸安尽力伸手扶着她的腰,承担了一部分的重量,慢慢地就亲出来不绝于耳的水声轻响。
反正谢幸安这时候想再干点别的都有心无力,索性就只在嘴上用劲。
既然说好了一个亲亲,只要他不放手,那就都算是一个。
等到何矜终于被他恋恋不舍地撒开,她只觉得眼前天昏地暗,大汗淋漓、身体瘫.软。
“唔,谢幸安你个色……”何矜拿帕子胡乱抹了把额角细细的热汗,喘得都快透不过气了,一下子拨开他依然不老实的手,“你都亲了那么久,还想乱摸,全身上下就这么点能活动的地方,穿件衣服吧你!惹急了我就把你从头到脚都缠起来,让你一点不能再动弹的!”
“嘶,怪吓人!”谢幸安装腔作势,摆出了个“我好怕怕哦”的表情,却在与此同时又骤然找到了话茬子,“我想起来了,你说的这个,好像你曾经跟我讲过的,那个木姨奶!”
何矜:“…………”
木、姨、奶?神他X的木姨奶?
要不是外伤很明显地都在面上摆着,何矜真的很难不怀疑、谢幸安是被刺到了脑袋。
她眼前一黑,但还是尽力勉强保持着冷静的微笑:“你是不是想说……木乃伊?”
“是吗?那都差不多吧,反正你不……”
“夫人,夫人……”谢幸安还没说完,这时候突然从外头传来夏荷匆匆的脚步声及拍门声,“夫人,那个邵大人,又来了。”
“邵大人?妈呀,承顺帝!”何矜惊了个激灵,“腾”地坐起来,把谢幸安刚刚搭到胸口的被褥往上用力一掀,就赶快拍了把自己的大腿,边擦眼泪边低下头走过去,准备迎驾。
让被褥一下子蒙住脸,喘不上来气的谢幸安:“……”
承顺帝推门而入时,何矜为了表示恭敬,微微屈膝:“陛……”
“陛什么陛?”承顺帝踏进来,大方地摆摆手,阖上房门,“我此刻在外的身份,只是谢大人的同僚,邵奇。”
何矜:“……”
承顺帝本叫齐劭,这个假名起得实在是,毫无诚意。
她表面客气道:“邵大人,多谢挂念,我夫君……”
“哎,小妹,罢了罢了,我都让外头的人退下了!这边没别人,说话不用拘谨。”承顺帝的行动比言语更快,直接几步飞快走过去敲谢幸安的床板,“幸安,醒醒,别装了!”
谢幸安还是坚持忍着窒息,晕得逼真。
何矜小声解释道:“陛……邵大人,我夫君还在昏迷着。”
“哎,休想骗我!”承顺帝接着再敲,“幸安,起来,这是圣旨。”
谢幸安依然表现得稳如老狗。
“好啊,好啊你,你非得逼朕出大招是不是?”承顺帝往旁边斜挎一大步,装作要去扯何矜的衣袖,“你再不起来,朕就让人把你娘子绑进宫里当贵妃,今晚就礼成。”
谢幸安这下跟诈尸似的,突然身子一挺,两个眼睛瞪得鹌鹑蛋似的滚圆。
何矜赶紧:“……你先别动。”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拿什么激你都没用,只有个你娘子能让你‘垂死病中惊坐起’。”
“陛下……”谢幸安压根不理会承顺帝的打趣,费劲巴力地动了动,咬牙道,“不能绑我娘子,不行……”
承顺帝望着谢幸安胸口渗出的一片血迹,似乎没想到他真的伤得那么重,“啧啧”叹气后赶紧道:“你别起来了,快躺下吧,不抢不抢,谁能没个娘子了?还非得抢你的?”
谢幸安这才松了口气,求知的眼神急急望向承顺帝:“陛下是早就知道,臣在装晕?”
“哦?原来你竟真的是装晕!”承顺帝恍然大悟,扬起没打开的折扇,拍了下自己的手板,“朕一早并不知道啊,只不过是在《北辰异闻》上看到过个怪事,叫‘丈夫沉睡多年,得知妻子偷情后突然清醒、健步如飞’。正好幸安不也昏迷着,就干脆用你娘子说来试试,也来刺激刺激你,看看是不是也有这种奇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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