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矜不满地嘟囔:“穿太多了,好厚。”
谢幸安老父亲似的严肃道:“就该多穿一些,你听话,刚刚你连斗篷没披,衣裳那么单薄就骑马出来,一不留神会伤风的。”
“哈,我哪有那么……阿嚏!”
“你看看,我说怎么样?”谢幸安又吓唬了她一把,“等会儿出去喝碗姜汤,不然伤风了我还得灌你喝苦药,知道了吗?”
何矜嘟着嘴答应:“哦。”
谢幸安便又小心翼翼地拿着两条坚实的手臂环住何矜,用唇轻轻碰她的耳朵,声音温润得要命:“你信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何矜:?
他接着自说自话,一字字都是坚定而真诚的:“谁敢让你受伤,敢动岳父大人,我定会,全都、杀了他们!”
何矜微微颔首:“好,我信你。”
“天哪天呐,安安你气场好强!”傻狗道人在那一边“咣咣”地拍桌大叫,“我要为安安痴为安安狂为安安哐哐、撞大墙。”
“咦。”何矜撇撇嘴,“还安安,你喊得好恶心。”
“安安的光环又强大了呢,小阿矜。他真是无所不能,光芒万丈有信仰,就像那个,阿拉丁神丁?”
“你错了。”何矜纠正着,“是阿拉丁神灯。”
傻狗道人又叫:“阿拉灯神灯!”
何矜耐心道:“是阿拉丁神灯!”
傻狗道人再叫:“拉拉丁神灯!”
何矜叹气:“是……哎算了,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等到谢幸安把何矜一路给抱到前厅的时候,便就剩下他俩没到了。
他把何矜给放在寿康侯右手边的位置上,自己坐到她旁边,给她灌了碗姜汤后道:“想吃什么跟我说,你手别再动了。”
寿康侯板着脸问:“矜儿,伤得很严重?”
“回岳父大人的话,确实挺严重。崴了一只脚,脱臼了只胳膊,小婿已经给娘子已经复位了,还有些摔伤,都上了药。”
“嘶,矜儿,你还没伤成这样过,都怪爹爹。”寿康侯扫了眼谢幸安,又迅速低头问何矜道,“这小子可靠吗?爹爹还是再让人给你找个郎中去吧?或干脆,这就进宫请御医来吧。”
“不用了爹爹,谢幸安已经给我掰过来又上好药了,没那么疼了。”何矜又谨慎补充道,“他真的很可靠的。”
谢幸安从小到大为了饱腹,总是到山上去找吃的,摔个胳膊断条腿都是经常的,而每次他都是咬着牙自己接好,再若无其事地走下山。
才十岁出头就活成这样,何矜听得时候都忍不住啧啧叹道,果然,升级流的男频文主角,还真不是谁都能当。
寿康侯眼瞅着何矜处处偏向谢幸安,直接就是一大个不满意,肉眼可见地黑了整张脸。
何矜赶紧添了句:“爹爹,当然,你比谢幸安还可靠,你才是矜儿心里最可靠的人!”
“哼,就你这丫头会说话!”寿康侯直起腰杆,“行了,用饭吧。”
只要何矜在,郑氏跟何婵一如既往地安静如鸡,不大敢讲话。
“阿姐,你摔着了,吃这个!”何冕把跟鸭腿夹过去放到何矜碗里,“多吃点补一补。”
“好,多谢阿弟!”
还没等何矜用眼神示意,谢幸安就直接用筷子去挑那只鸭腿,一点点撕下来小块之后,再给何矜喂进嘴里。
吃了没几口,何矜就撇嘴道:“不要了。”
“好,那就不吃了。还想吃什么?”
何矜抬眼看满桌子的菜,也不用等她开口,谢幸安便直很有默契地接给她夹过来,再吹好了一点点喂给她。
发现谢幸安像寻思着什么、在憋笑后,何矜直接娇哼一声,靠在他耳边轻轻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谢幸安就用只他们两个能听见的音量回道:“嗯?那娘子就说说,为夫在想什么?”
“你肯定在想,等到回府了,就肯定要用嘴喂我,是不是?小样儿,我早就看穿一切。”
“娘子果然懂我,猜的一点儿不错!”
“去你的。”何矜清了清嗓,随后正经道,“我吃饱了,不吃了,你别只顾着我,自己吃吧。”
“好。”谢幸安伸手,给她擦了擦嘴角的菜渣,然后……端过来何矜吃剩的鸭腿和半碗饭,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何冕:咦。
哼,阿姐吃剩的,那都是便宜他了!
郑氏、何婵:咦。
谢幸安怎么说也是个堂堂的朝廷命官,给何矜喂饭,还吃她剩下的东西,这是娶娘子还是供祖宗?
她们就不理解。
只有寿康侯居然面带笑容地看着这小子,眼里都多了点欣赏之意。
想当年,他也喜欢吃原配田氏剩下的饭菜,并极为坚定地认为,自己夫人用剩的,吃起来总是更香一些。
但愿谢幸安这小子,对矜儿是真的这么用心,别仅仅为了在他面前装模作样,而已。
用完饭后,寿康侯把谢幸安给喊到书房里议事,何矜还是留在前厅,吃丫鬟喂给她的时新果子。
“阿姐,给你,吃这个。”何矜手不能动,何婵就极为殷勤地剥了颗荔枝递到她嘴边,还笑着在掌心摊开条帕子,给她接果核,“你吐在这儿就好的,阿姐。”
“那行。”何矜来者不拒,微微笑道,“只不过,你怎的突然待我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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