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公主嗑得不行,满脸的姨母笑,还能分析得头头是道:“除非一种情况,我信他敢下手……”
“啊?”何矜顺势而为,疑惑道,“什……什么情况?”
“除非你脑子抽了威胁他,不打你巴掌就跟他和离哈哈哈哈哈。”福宁公主等着看热闹、乐得拍掌,“那样他才顶多会用手掌心轻轻碰你脸一下吧?啧,如果那也能叫打的话。”
“谁脑子抽了?谁威胁他了?”何矜小声嘟嘟囔囔,顺带往上拽拽被张怀瑜有点扯乱的衣领,悄悄遮住颈间的吻痕,“算了,好好的,不想再提他了。”
“啧,我就知道这里头有猫腻,你这不就算招了吗?”福宁公主伸手摸了两下张怀瑜的头,“虽说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但你爹爹演归演,对谢幸安也是真狠啊,打他是真打。”
“呐,张迟锦跟我说的,你爹爹上朝就时不时拿笏板偷袭他两下,出了宫门都还追着打,要不是谢幸安有护卫,非得活活被老丈人打废了不可。”
何矜低着眼,不悦地拧拧眉头:居然有那么严重得吗?
真难为了谢幸安,受这么多委屈,还能嬉皮笑脸、轻飘飘地说没事儿。
“爹爹,真不是我说,您这做得也太过了,您太欺负谢幸安了!”何矜没过多久,便忍不住冲进书房替自己的夫君打抱不平,“就算戏要演得逼真,您打两下意思意思也就罢了,何至于那么狠?”
“据说都快把谢幸安人给打废了。”
“我一猜你这么没规矩地闯进来,肯定就又是为了那小子!”魏国公脸色发黑,尤其不悦地哼哧道,“打他几下怎么了?我不多打他几下,怎么演出来那种怒不可遏,想把他剥皮拆骨又没办法的恨意?”
“再说,他一个大男人,为了你挨些揍怎么了?这点痛这点儿伤都受不了,用什么来表现对你的真心?”魏国公越想就越觉得亏,当即拍桌后悔道,“当初实在太容易把他嫁给你了,连点考验都没有,还不趁这机会补上?”
何矜:“……”
她十分怀疑便宜老爹就是在故意为难、欺负谢幸安,并且这些话就是证据。
“那您也不能……”何矜抬眸望了魏国公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来,“不能拿人当沙袋使啊。”
*当夜,中正殿。
“幸安啊,来来来,快坐坐。”承顺帝伸手招呼道,“因为你娘子的事儿,被你岳父成天撵着打,揍得可是不轻啊,还好没伤着脸。”
“……”谢幸安拱手致谢,随后十分听话地坐下来,往殿门外望了一下,叹口气道,“臣也没想到,因为冲动之下的一个耳光,竟能闹得如此。娘子已经赌气不见臣了,若不是有陛下的护卫,恐怕臣此时已经被岳父大人,活活打死了。”
“咳,要不你再去坚持求一求,看还有无挽回的余地吧?毕竟你能攀上魏国公这个老丈人,实属不易,总不至于真的和离。”
“魏国公爱女心切,但毕竟是家务事,朕也不好插手,算了,还是谈正事吧。”承顺帝半躺着,把手里的骰子随便一扔,懒懒道,“兵部尚书杜钦的事儿,你想如何处置?”
谢幸安答得敷衍:“陛下,此事律法写得清清楚楚,您看着办吧,用不着问臣的。”
承顺帝:“……”
“杜钦依仗权势,纵容其亲眷抢占民田,并杀伤了人命压下此事不许上诉,还私自聚集数百流民擅自越关开垦民田,此事有据可查,北辰律法亦言明了处置办法。”
“至于他是否有别的什么违法不轨之处,臣尚在查证。”
承顺帝轻轻颔首:“好,那你便……”
“陛下!”外头突然来报道,“武清伯求见。”
承顺帝先是扭头看了看谢幸安,随后才招手道:“唔,那便让人进来吧。”
“陛下,陛下……”武清伯从没进门之前就开始鬼哭狼嚎地大叫,后来干脆跪着一路膝行向前,嗷嗷道,“陛下,臣侄儿的事儿,臣有话……”
被武清伯忽视掉、正坐在一边的谢幸安忽然起身,行了个礼:“见过伯爷。”
武清伯:“……”
该死,居然一时不查,刚刚自己狼狈窘迫的样子,竟被这臭小子给看到了。
然而保命重要,武清伯现下也来不及思考多少,继续连滚带爬地往前冲:“陛下,陛下求您明查!”
“咳,这个……爱卿啊,你这又滚又爬的,莫不是想起来年轻时打仗,表演个匍匐前进吗?”承顺帝制止道,“但你这样好像头异形怪兽,额,大可不必,站起来,好好走路。”
“……”武清伯只能费劲巴力地站起来,刚想开口,“陛下,臣的侄儿……”
“不必说了,刚刚谢爱卿都已跟朕交待了个清楚。”承顺帝困乏地揉揉眼,“既然人证物证都在,便按律法办吧。”
“陛下!可……”
“你还想说什么,朕也知道。”承顺帝再度逼他闭上嘴,耐心抚慰道,“杜钦是你的侄儿,可又不是你的儿子,且他那些犯事的亲眷均出自他的表亲,跟你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
“朕如今功过分明,不会牵累于你。”承顺帝望着低头不敢语的武清伯时,又抽空瞄了眼谢幸安,“非但不会怪罪,还要好好奖赏你!”
“你早年为朝廷处处争战,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如今只是个伯爷,实不像话,即日,便晋你为武清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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