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不辛苦!”鲍武喜笑颜开,“斩妖除魔、为民除害,乃下官本分嘛!”
第一秋点点头,继续道:“既然不辛苦,那鲍监副吃完之后,就把外面的雪扫了吧。”
“啊?!”鲍武嘴里的羊肉掉碗里,第一秋在汤水溅起之前,将黄壤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李禄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有些人一心求死,别人劝是劝不住的。果然,第一秋继续道:“三天之内,本座不想看见司天监有一寸积雪。”
“哦……哦。”鲍武苦着脸继续吃饭。
三人继续吃饭,旁边忽而有人道:“说起来,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梦见玉壶仙宗的老祖和宗主被谢元舒那个混蛋给害了!然后咱们监正还……”
他话说到这里,第一秋等人都是一顿。李禄看了一眼第一秋,得了他一个眼神,立刻道:“你过来。”
说话那人顿时大惊,他忙跑过来,道:“李监副,可是小的说错了什么?”
旁边第一秋忽道:“说说,你都梦见了什么?”
那人颤颤兢兢,不知一个怪梦如何就惹得监正和监副注意。他说:“小的……就是梦见玉壶仙宗出了事。谢元舒吸取了谢灵璧和谢红尘的修为,还想自立为宗主来着。后来还是监正您率领仙门群雄,前往玉壶仙宗,铲除奸邪、拨乱反正。”
他一边说,一边偷眼打量第一秋,生怕自己哪里说得不妥。
鲍武手里的筷子都停下来,他愣愣地说:“这梦……”
不待他说,膳堂里所有人都道:“我们也梦见了。”
黄壤惊呆——怎么,所有人都做了同一个梦?!
李禄与第一秋对视一眼,二人皆眉头紧皱。此时,又有人来报:“监正,何惜金何掌门等几位前辈前来求见。”
何惜金?这个人,黄壤倒是知道。他来了,就意味着张疏酒、武子丑也到了。
果然,李禄道:“会不会是他们也做了同样的梦,故而匆匆赶来,商议对策?”
这分析十分有理,但第一秋却神情古怪。他问前来禀报的侍卫:“何掌门可有携带女眷?”
侍卫立刻道:“回监正,何掌门还带了何夫人以及何夫人的妹妹。何掌门说,昨夜他们偶得一梦,说是您对何掌门的妻妹十分有意。何夫人这才连夜催促他,前来与您……一见。”
这!!
众人闻听,顿时神情十分复杂。黄壤看了一眼第一秋,心中更是嘀咕——这何夫人可是威名在外的,你居然喜欢她的妻妹。
什么嗜好?
其他人自然与这想法差不多,瞧瞧何掌门吧!以后自家监正只怕……耳朵会有点耙。唉。
第一秋沉吟片刻,忽道:“两刻钟之后,带何掌门前往白虎司见我。”
侍卫自然应允,李禄心领神会,知道自家监正可能有事要准备,说:“下官过去陪何掌门等人喝一盏茶,了解一下何掌门等人昨夜所梦。”
第一秋点点头,掏出丝帕擦了擦嘴,这才推起黄壤出了膳堂。
他一路回到白虎司的议事厅,仍将黄壤放到暖盆旁边。
黄壤很是好奇——第一秋莫非是要梳洗打扮一番,再见何掌门的妻妹?细想一下,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这样的人,位高权重却内宅空虚,其实是不妥的。
司天监又不是和尚庙,犯不着守什么清规。
——玉壶仙宗谢红尘不还娶了自己为妻吗?
只是可惜了,他若娶了妻,妻子又凶悍,自己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这么好了。黄壤暗自叹气。她这个人,一向现实,如今所想,自然也颇为实际。
第一秋果然在梳洗打扮。他找出上次为黄壤买的胭脂水粉,给自己脸上薄薄地上了一层。然后又用星子黛给自己描了描眉,用牡丹冻给自己双腮添了个好气色。最后抿了一口唇脂。
?黄壤目光慢慢凝固——你这样打扮……太过油头粉面了吧?还有啊,为什么你涂自己的脸,就知道是薄薄的一层,抹我的脸就像糊墙呢?!
而第一秋“精心”打扮了一番之后,何掌门也到了。
他领着妻女进来,张疏酒、武子丑二人自然陪同。
第一秋立刻迎上去,几人看见他,都是一愣——能不愣吗?!他今日薄施脂粉、轻描浓眉的!!
何掌门的妻子却仍是十分高兴,她虽然悍名在外,但其实生得眉目清秀。只是举止间皆带着英气。她牵着自家妹妹,同第一秋道:“屈曼英,见过监正。”
第一秋见到她,面上含笑,道:“何夫人一路赶来,辛苦了。”
他的声音也变得很柔很轻,听上去甚至有几分媚态。黄壤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何夫人微微皱眉,但也不至失礼。她连声道:“不辛苦。这是家妹屈曼雌,曼雌,还不快见过监正。”
那屈曼雌,与其姐颇有几分相似。只是少女身姿,更纤瘦挺拔。她一进来就在打量第一秋。
这个人身穿官服,身材也伟岸英武。但是这脸上的粉……还有这声音……她老觉得怪怪的,却还是忍不住上前,道:“屈曼雌见过监正!”
第一秋忙伸手将她扶起来,说:“曼雌姑娘不必多礼。”
一听见他这又柔又细的声音,黄壤都想打冷颤。
此时,众人依次落座,有下人奉了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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