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辈子,可能见到这么多灵石吗?
能见乎?!
她眉峰皱起,顿时十分纠结。
谢红尘见状,沉声道:“你身为仙宗弟子,不应与司天监往来过密。这傀儡除了第一秋,只怕并无其他人能够出手馈赠。你身为女子,不好无功受禄,惹人非议。”
他一番话,将黄壤和第一秋的界限分划得明明白白。
黄壤只得道:“弟子会找到他,将傀儡退回。”
谢红尘嗯了一声,复又道:“你既拜入我门下,我自会倾囊相授、耐心指引。傀儡此物,虽然对练方便,但招式套路毕竟死板。于修行一途,乃是速成之道,并不能得其精髓。”
他难得这般耐心地解释,显然对面前这傀儡十分耿耿于怀。
傀儡再如何贵重,又岂能与他的亲自指导相提并论?
而司天监,朱雀司。
监正大人脸色同样阴沉,更糟糕的是,他听见了谢红尘下一句话。
谢红尘接着道:“你潜心修行,这本是好事。曳云殿的门……会永远向你敞开。”
这句话,出自谢红尘之口,真是过于亲昵宠爱了。
黄壤也这般觉得,但她娇俏的脸上满是纯真笑意:“师尊待弟子的好,弟子都知道的。”她回头看看傀儡,知道谢红尘的意思。
此物必是不能留了。
是以,哪怕心中再不舍,她也只是道:“弟子这就联络司天监,将其退回。”
谢红尘嗯了一声,再度看向傀儡。
他说不清自己面对此物时,心中隐隐的敌意从何而来。
当然了,他说不清,傀儡那头,九曲灵瞳之侧的监正大人可就说得清了。
一股酸意自心头升腾而起,傀儡俯视着面前的谢红尘,像是接受到来自主人的蔑视。
“曳云殿的门会永远向你敞开。”监正大人念着这句话,满脸尖酸。
哼,无耻之极!
而次日,他果然收到来自玉壶仙宗的信。
这信写得极为官方,显然出自谢红尘之手。信中不仅代表黄壤对监正大人的关怀表示了感谢,还告知他因傀儡过于贵重,二人又素无往来,因此不敢受纳,只得退回。
乞望原谅云云。
监正大人将书信搓揉成一团,随手丢进了炼炉里。
素无往来吗?
那就往来吧!
次日,监正大人从上京出发,随身带了一份厚礼,甚至不惜使用了一张三千灵石的传送法符,直接杀上了玉壶仙宗。
彼时黄壤正跟傀儡进行最后的试炼——这东西马上就要退回司天监了。说不得要再用一用。
三万万灵石啊!多用一次也是够本!
她正跟傀儡打得不亦乐乎,冷不丁外面有弟子跑进来,喘着粗气道:“黄师姐!宗主传您立刻前去曳云殿!”
他跑得太急,便显得十分失礼。黄壤倒也不计较,她跳出傀儡的攻击范围,问:“发生何事?”
那弟子急道:“今天一早,司天监监正第一秋便进了宗门。还带了厚礼!”说罢,他还看了一眼那傀儡,“听说是想商讨这傀儡一事。”
“……”厚礼?!黄壤不由自主便往聘礼方面去想。她默默地换了衣裙,前往曳云殿。
而殿中,等待她的正是修罗场。
黄壤又不是什么纯洁白莲花,她连一会儿的场景对话都想好了。
谢红尘:“阿壤,你是愿意同他走,还是留在为师身边,继续学艺?”
第一秋:“阿壤,你若要潜心学艺,我自然也能等得。”
然后二人一并向她看,等她答复。
黄壤深深叹气,她走进曳云殿,发现里面不仅坐着谢红尘和第一秋,就连一向极少露面的谢灵璧也到了。
她进殿之后,三人均向此看来。
黄壤只得跪下,道:“弟子黄壤,见过老祖、师尊。”
谢灵璧脸色不佳,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地不喜黄壤。
还是谢红尘道:“起来。”
黄壤起身,又转头看向第一秋,向他福了福:“监正大人。”
监正大人嘴角含笑,道:“阿壤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咳。黄壤站到谢红尘身边,谢红尘沉声道:“如今她人已过来,监正何不亲口问问。”
第一秋的目光紧随着黄壤,黄壤一眼瞥过去,正好撞上。
她如被火烫,连忙移开。
谢红尘便极其不悦,他道:“监正?”
第一秋这才开口,道:“阿壤姑娘,在下有一事,想要询问姑娘,望请坦诚答复。”
天呐!你不会又要求亲吧?黄壤心中哀号,你此时求亲,我若拒绝你,心中难过。但不拒绝你,只能离开玉壶仙宗。这可如何是好?
黄壤暗自焦心。
而监正大人顿了一顿,卖足了关子,方问:“请问阿壤姑娘,这傀儡对战,感受如何?”
啊?黄壤看了一眼谢红尘,又扫了一眼谢灵璧,见二人神情凝重,她顿时一头雾水。
但问题还是要答的。她只得道:“对练流畅,招式拆解十分详细。实乃……天人之作。”她如实道。
监正大人微微颔首,转而向谢灵璧和谢红尘问道:“看来,阿壤姑娘对这傀儡十分满意。灵璧老祖、谢宗主,你二人难道还觉得四万万灵石不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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