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秋于是带着息音,去了他郊外的庄子。
庄上果然有十亩田地。只是这些年显然打理得不太妥当,已经算不上良田。
息音不用第一秋再开口,已经主动查看农田——果然土妖骨子里就热爱土地。
息音道:“半个月后,殿下再过来吧。”
第一秋向她再三道谢,终于叫来仆人,将她暂时安置在庄子里居住。
等到安置好息音,监正大人带着黄壤返回司天监。
黄壤道:“调土这点小事,你找我便是。哪用得着她?”
第一秋斜睨了她一眼,问:“说得是。但若是不劳动她,你今晚睡哪儿?”
黄壤张大嘴巴,半天反应过来:“你故意的!就为了把她哄到庄子上居住?”
第一秋哈了一声:“不然呢?将她赶出司天监,因为你这个女儿跟她无话可说?”
“你、你可真是……心机深沉啊!”黄壤叹道,“那你这十亩薄田呢?”
监正大人背着手往前走,道:“出门前,命人过来连庄子带田土一并买下,契书上纸墨未干。”
“出门前?”黄壤狐疑,“我怎么没看见?”
监正大人语气微酸:“是啊。那个时候你正在练功场,正盯着场中差役垂涎欲滴,哪有空……”
“咳咳!”“黄姨”正色道,“今晚咱们吃什么?”
完了,这狗东西这么小心眼就这么多。
好怕自己玩不过。
“黄姨”心中凉凉。
第90章 求娶
黄壤第一时间向屈曼英去了信,告知她母亲在上京。
屈曼英和何惜金发现息音失踪,第一时间便向仙茶镇打听。
随后夫妇二人听闻黄墅被司天监接回“养病”,息音也被带走。知道此事跟黄壤有关,自然也就没有多问。
倒是屈曼英回了一封信,称息音心中有疾,莫要同她计较。
黄壤接到信,也并不以为意。
这么多年,隔阂如海,不是不计较,只是算了。
说不清从几时起,那些对得起或者对不起,渐渐地都算了。
如果说,所有的人和事,到最后都能原谅。那么当年犯下的错,那些受到伤害的人,又算什么呢?
息音好像也知道,所以,她并没有再去上京,打扰黄壤。
她只是给何惜金夫妇去了一封信,随后便默默地住在这个小庄子里,侍弄着十亩薄田。
庄子是刚买的,没有男丁。
息音这趟本就是仓促出门,身上并没有带什么银钱。她根本雇不了人,于是只得事事亲力亲为。
黄壤自是不管这些的,倒是第一秋命鲍武得闲带人帮衬。
这一日,息音拎了水桶,去院里打水。
她本就是大小姐出生,病了这许多年,纵有将养,其实也没什么力气。
于是一桶水也打得嗑嗑绊绊,并不利落。
她埋头将水桶装满水,正要提上来,忽然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握住了水桶。
息音一惊,蓦地回头。
只见一个健硕的汉子不费吹灰之力地拎了水桶,他问:“水缸在哪?”
“啊?”息音微怔,指了指院中。
这壮汉自然是鲍武,他提着水桶三两步来到石缸面前,将水倒进去。
但这桶也太小了,这不得打半天?
鲍爷决定这个小庄子要添置水桶。
他一趟一趟,倒也很快将水缸里的水打满。随后,鲍爷丢下水桶,一言不发地出门。
息音对他十分畏惧,并不习惯家里有这么一个陌生男子。
可不多久,他便扛了一根树回来。
好家伙,是真的扛了一棵树。
鲍武将这树丢到院中,自己在院子里找了半天,终于得了锯和斧。他该锯锯,该劈劈。
很快就将柴火劈好。
鲍武刀功绝佳,于是那柴火也劈得齐整。
他手脚利落地将其堆码在厨房外。
息音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他,他也毫不理会。
等到劈完柴,鲍武这才问:“你会做饭吗?”
息音一愣,好半天才道:“会……会一些。”
鲍武道:“那就好。”
说完,他转身要走,经过院里的菜园,一看息音已经将里面种上了小菜。
——土妖真是天生爱种地。
鲍爷不耐烦地又将地也浇了一遍。
随后,他问:“家里缺什么?”
“不缺别的。”息音轻声说。
鲍武便点点头,大步离开。
司天监。
监正大人正在吃早饭,和他一同吃早饭的,自然还有黄壤。
二人相对而坐,桌上饭菜精致。第一秋问:“梁米如何了?”
黄壤说:“马上就能收获了,前天不是被人放火烧了一个角?但是损失不多。”说完,她又表扬了一句,“你那个灭火的法宝,很不错。”
第一秋皱眉:“放火?”
“放火,还派了一批刺客。”黄壤不以为意。
第一秋见她说得轻松,忍不住问:“你将他们都打退了?”
“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呢,谢红尘及时赶到,把他们都收拾了。啊,人都交给白虎司了,谈奇没同你说?不过说了也白说,不用脑袋想都知道是谁派来的。”黄壤一边吃饭,一边道。
可监正大人清楚地听到了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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