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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是没有自己的床吗?
    身边忽然多了团东西,秦月莹又惊又迷瞪。只怀疑自己还在做梦,而眼前这只正是梦中化成人形的煤球。
    直到那头的人哑着嗓子乖乖叫了她一声,她方才清醒不少。
    “你在这里做什么?”
    秦月莹很自然的发出疑惑。
    书房的小榻不比卧房的,小小一张根本不够两人舒舒服服的并排躺在上头。更不提那人高高大大的个子,老虎一样的体格,为了不挤着她,如今只能十分勉强的挤在一处边角。
    这楼里又不是只有一张床,这般委委屈屈的挤在她边上做什么?仿佛她是身患重病,过了今夜就要驾鹤西去了似的……
    这念头一起,秦月莹又忆起些话本子上看过的狗血泼天的剧情,看向对面那人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这种情绪变化在凤关河那里被很自然的理解成一种嫌弃和抗拒。
    “睡……觉,”他敛着眸子,尽量维持着语气平稳,颤悠悠的尾音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这样也不行么?”
    莹莹既然不让他抱着睡,他都已经尽可能的缩着身体不碰到她了。
    “驸马是没有自己的床吗?”
    秦月莹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实在很不明白他此举的用意。
    然而话音刚落,她便收到一个来自对面那人的极怨愤的眼神——虽只是一闪而过,秦月莹却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他没再看她,只是抿着唇,歪着头,周身的缕缕怨气几乎凝成实质,伤心又甘之如饴的看向一边,一副被全世界辜负的凄惨神情。
    “你……你这幅样子做什么?又不是莹莹把你强行按在这里……”秦月莹边说边往小榻里侧缩了缩,毕竟上次被拖进棺材这样那样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凤关河既不看她,也不吭声。
    秦月莹不想和他抢这处清清凉凉的风水宝地,于是拽拽他衣角,好声好气相劝:“睡得不舒服就去别的地方嘛……”
    凤关河依旧不说话,头顶似乎聚起更多乌云,任凭身后的人儿拿手指或是脚趾戳他,都如颗木头桩子般毫无反应。
    秦月莹看着眼前这幅小媳妇受气图,愈发确定自己尚在梦中,而方才一切只是她在梦里遇见的灵异怪事。
    这绝对是煤球悄悄化了人形来迷惑她。
    这条小狗坏得很,竟然还偷穿驸马的衣服。
    毕竟只有煤球才会这般,想引起她的注意不成,就会拿屁股对着她,以此来发泄心中的委屈怨恨。
    况且它是个平日对她言听计从,闹起脾气来却执拗到不像话的性子。一般都到了这个地步,不好好的抱抱摸摸亲亲它,是与她好不了了的。
    秦月莹对着那背影一通胡思乱想,随后小心翼翼的将身子探过去些,想确认一番这个男人的正面究竟是人脸还是狗头。
    然而她将将探出去一半,刚瞧见一个侧脸,便一阵天旋地转,被人反手按倒在小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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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驸……驸马……”
    胳膊被按得有些酸麻,眼前之人的面容也十分明了的提醒了她当前的处境。
    秦月莹彻底清醒了。
    竟然不是做梦吗?
    这样就有点麻烦了。
    黑沉沉的、委屈又愤怒的眸子就这样盯着她。秦月莹干巴巴的叫了他两声,对方却一副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
    床榻虽小,二人上下迭在一起,倒显得有些余裕。然而秦月莹被擒着手脚,就算一旁的地势再好,也根本没她能跑的地方。
    她发自内心的颤抖一下,觉得自己之前的联想也并非没有道理。
    驸马这幅饿虎扑食的样子,确实是有几分煤球的神韵。
    至于她自己……
    自然就是那只被他盯上的、油澄澄的、动弹不得的大鸡腿。
    “你这是做什么?”
    鸡腿颤颤的说话了。
    见无人响应她,她又绝望的道:“你……你一直不开口,我怎么知道……”
    在她强迫自己挤出可怜嗓音的那一刻,秦月莹分明瞧见那人的嘴唇动了动。
    可最终,凤关河什么也没与她说。
    那双黑沉沉的眸子与她对视片刻,最终将她翻了个身,束着手脚揽进怀里,与她一同侧躺到榻上。
    虽说是一道躺着,身后高大的身躯却几乎能将她完全包裹在怀里,炽热的胸膛就这样隔着几层布料向她传递着阵阵温度。
    他又把她往上提了提,将那细嫩的脖颈刚刚好送到自己嘴边——
    秦月莹当时害怕极了。
    是的,她记起来了,煤球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这样,把碗里的鸡腿叼到地上,用爪子和嘴,掰开了揉碎了,随后一通暴风吸入……
    当男人的吐息再一次喷洒在她颈边的时候,秦月莹终于受不了他的沉默了。
    “到底……到底要干嘛呀?”她作势推推他,“你一定要睡这里的话,莹莹去别的屋好了。”
    “不要,就这样睡。”凤关河终于开口回答她。
    “我不要,都……都不好翻身。”秦月莹的脸色可疑的一红。
    这样的暑热天里,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似乎被无限放大了—不过虽然好闻,秦月莹只要闻得久了便觉得羞赧,身子也发软,自然不想这样贴着睡整整一晚。
    凤关河却是不管的。
    “你没良心,”他这么嘟囔一句,顶住了她想要往回看的脑袋,“放下碗就忘了厨子。”
    大抵因为心里藏了事,看着她的眼睛时,凤关河总觉得自己说话不大自然。
    所以还是这样抱着,不看的好。
    “可是吃饭之前又没有说要陪睡觉。”秦月莹徒劳挣扎两下,这会儿悲凉的想起自己只是一只鸡腿。
    “我何时说过要陪睡了?”后头的凤关河微皱着眉,“就这样……简单的躺一阵,不行么?”
    当然不行。
    秦月莹心道,她会忍不住的。
    “还是说……莹莹已经开始厌烦我,”一会儿功夫没得到回答,凤关河已经自顾自下了结论,“所以连这样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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