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牙齿几乎要咬断人的骨头。
    十七忍着痛往含笑的方向跑。
    “含笑！”
    他只能叫她的名字，却不能让她快跑。
    因为只要含笑出来，就一定会被野兽咬住。
    黑暗的角落里，含笑只是抬头，看着从洞口缝隙里倾落得那一点点月光。
    她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没有恐惧，也没有笑容，只像是一个精致的娃娃，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单独的世界里。
    “阿北。”她低低的念了一声，又低下头将自己抱住。
    阿北不要她了。
    他们都抛弃她了。
    阿北和他们一样。
    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小了。
    十七满身鲜血，左边的手臂无力地垂着，手里还握着一块顶端尖锐的石块。
    正在想着怎么把含笑弄出来的野兽并没有注意到十七的靠近，紧接着脑袋上就传来重重一击。
    第1524章 三餐
    它才下意地张开嘴想要咬在十七身上。
    十七躲过了。
    几分钟后，最后一只野兽也被解决了。
    连同另外两只野兽被堆在了一遍，空气中有刺鼻到发甜的浓郁血腥味，令人作呕。
    十七喘着气，瘸着一只腿地走到了洞口。
    他依旧不作声，安静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守着含笑。
    天黑又天亮，中午的一场小雨淡去了十七身上的血迹。
    雨停之后，他将昨夜的野兽当作了食物，生了火烤肉。
    树枝穿了肉块放在火堆上烤，他算着时间翻转，最后烤出来的肉表面微微着焦黄，刚刚好熟透，不生也不老。
    味道很好。
    十七知道含笑喜欢吃烤肉，所以他私底下练习过很多次。
    他把烤好的肉取下来，放在干净的叶子里，然后顺着洞口递进去。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又沉默了。
    他担心含笑会抗拒排斥他，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早上一餐，中午一餐，晚上一餐。
    每一次送进去的食物含笑都没有动过。
    十七会把上一次餐已经凉透的食物拿出来自己吃掉，然后再把刚准备好的温热的食物又送了进去。
    三天后，那些送进去的食物含笑还是一次也没动。
    十七低着头，安静了很久，终于选择开口，“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离开。”
    在布黎，一个陌生人的示好是具有危险性的。
    尽管他并不觉得含笑是个陌生人，但含笑不会这么想。
    里面还是没有回话。
    这一次，十七选择把准备好的食物放在洞口，自己起身离开。
    他知道含笑的警惕性很高，所以并没有躲在附近，而是真的离开了。
    石头屋子里应该还会有含笑很喜欢的东西，他至少要先帮她收好。
    ……
    或许是因为有了勇子几个人的下场，这几天都没人再敢进入石头屋子。
    尤其是在看到十七回来的时候，大家都躲了起来。
    就像是以前看到含笑一样。
    走了一个小魔女，又来了一个小魔头。
    他们觉得，十七大概是看中了这个石头屋子。
    毕竟这是整个布黎最好的屋子。
    石头屋子的门依旧开着，门口掉落的南瓜灯笼混了泥水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十七没有多看一眼，直接抬脚跨过。
    曾经温暖漂亮的小屋子早就看不出原本的痕迹，那些鲜亮的颜色失去了主人就再次变得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屋子里，衣服，纸张，餐具扔了一地，反倒是窗外上的那一盆花幸免于难。
    十七记得，含笑很喜欢这盆花，尽管它每次只开一朵。
    他只收拾了一部分含笑的衣服，将东西都装在了一个双肩包里，然后又拿上了那盆花。
    既然那个叫做阿北的少年选择了离开，那么以后的时间，他会守着含笑。
    即使她选择一直都躲在角落里不出来。
    走的时候，十七注意到了挂在墙上的一幅画。
    画上有星空，有大地，夜幕之下，还有两个手牵着手的小人。
    是三年前含笑和阿北一起画的那幅画。
    十七伸手将画拿了下来。
    第1525章 跟我走
    他看了一会儿，只是想笑。
    嘲笑。
    他果然还是很讨厌阿北。
    壁炉里的早就没了火，但十七还是想毁了这幅画。
    “那是我的东西。”
    他犹豫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道微微沙哑的声音。
    是含笑。
    消失了很久的她再次出现在石头屋子前，身上的红色斗篷蒙了灰尘，那双眼睛是空洞的，就像是失去了星光的夜幕，只剩深蓝的一片。
    “那是我的东西。”
    她又开口了，伸手指着十七手上拿着的那张画。
    “含笑。”十七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记起自己脑海中刚才闪过的想法，现在只觉得紧张。
    他是想毁了这幅画的。
    含笑并没有应他，走过来将画从他的手里拿了过来。
    她低头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含笑，和我走吧。”十七突然开口。
    这句话说出，他的心里只有无限的紧张与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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