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郡眼球微微转动,小心翼翼在深坑中,蓦地探出半颗头来,向东面看过一眼,又猛地缩回半人大的洞口,“难怪深坑到现在都无人发现,原来东面有巨石和零星石块遮挡,不是特意关注此地,只怕根本发现不了,还有个山峰坍塌后才出现的洞口。”
想不到深坑竟然这样隐蔽,如此就不值得太过冒险了,其实等这群人打完,将万年凤血草分配完毕后离开山坳,她再出现,也无不可,祁郡心中想,她转过身来,忽然又若有所觉的向后随意看去,可就是这一眼过去,祁郡才真是惊呆了,外界轰响之中,独属于她的这一片天地,似乎都寂静下来,她心神猛地一震,呼吸急促起来!
“是万年凤血草……”
“就在我身后!!”
“看来是没错的,这就是山坳中的那株万年凤血草!!”
“它的枝叶晶莹翠绿,冠顶之上的果实,犹如火焰一般,散发着灼热的气息,难怪先前越临近洞口之时,越觉得空气之中有些焦躁……”
“在我身后,竟然会是万年凤血草!”
祁郡按了下眼皮,屏息凝视片刻,终于发现,身后的这株药草,正是山坳中众多强者所争夺的同一株万年凤血草,只是由于方才地脉震动,使得万年凤血草的方位,也移动到了洞口边上,而山坳中的诸多强者,仿佛生怕旁人率先抢夺凤血草,一旦发现有人快速接近凤血草所在,就会不约而同联合出手,对付那一人。
因此,直到现在,万年凤血草,虽早先被人摸过几把,却仍未被人取走,并且出乎意料的震荡到了目瞪口呆的祁郡身边,就这样安静的生长在洞穴口,它的每一片枝叶和药香,都在散发着万年药草的独有的魅力,勾引的祁郡真想……伸手一捞就跑人啊!
倘若万年凤血草在数丈之外的距离,甚至药草与祁郡之间,隔了好几个轮脉境宗门弟子,祁郡自忖都不会对其有任何想法,可架不住此药草,就在眼皮子底下,简直就像老天专门送来的机缘,祁郡能忍下不去抢夺,才真是见鬼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洞口冒出的半颗头,缩回洞口之内,此时此刻,她手臂的青筋都鼓起来了,可见是以多大的毅力,才能控制住面对万年药草的冲动,山坳中数百人仿佛连命都不要的混战,就为了这一株万年药草,倘若祁郡贸然出手,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会将机遇白白错失,不是良策,祁郡眼中微微一闪,“必须得想个办法……”
五大宗门的底蕴,毕竟不是其余宗门可比,尤其是五大宗门的弟子,也都在山坳之中,这就造成了,即便不少偷袭的外宗蒙面人都是轮脉境强者,可真正在山坳中占据优势的,还是五大宗之人。
尤其是叶运、陈月白等五宗天之骄子,周身基本毫无伤处,甚至仍有闲心对其余四人相互防备,在这五人心中,或许在此地真正的对手,也能只是对方罢了。
“嗯?”怒气中烧的秦枕,在与死对头伊鹤交手百招后,偶然路过万年凤血草之时,忽然心中一动,惊疑出声道:“万年凤血草的气息,怎么有些不对?”
“我也有所发觉……”对面的叶运说完此言,身形就已向着凤血草处疾驰而去,他身后白衣翩然的陈月白眉头一皱,另外天水宗的天之骄子常俞也面色微变,愤然联合拍出一掌,企图阻断叶运的身形,这人当即冷哼一声,“危言耸听,叶运,你以为用这样的理由,我等便会容你接近万年凤血草?你心思狡诈,我等早已看穿,你也就会这一招了!”
陈月白见叶运和常俞,就如先前的秦枕与伊鹤一般互扯后腿,出手之间更是仿佛风云色变,在山坳之中声势浩大,使得前来浑水摸鱼的其他宗门弟子,开始对此窃喜,看向凤血草的方向颇有些蠢蠢欲动之意,陈月白不由脸色一沉,还未优化出口,又突然脸色一变,向着凤血草冲去,口中急声道:“万年凤血草……确实有些不对,似乎那一处地域,并非是单纯有凤血草的气息,反而有所混杂……”
有所混杂,意味在万年凤血草处有另一道气息,但实际上,早先万年凤血草在山体坍塌生长地形转移之后,五大宗天之骄子的魂念,都曾对其探查过一番,已然确定凤血草四处,空无一物,根本不会有任何气息,与之混杂。
可就在方才的那一刹那,陈月白清晰的感应到,看向万年凤血草所在之处时,他的心头已有了些不好的预感,隐隐觉得一惊。
“什么!”
“怎么可能!”
“万年凤血草就在你我眼皮子底下,从未有人可以接近此株,又如何会沾染上别的气息?”
“莫非陈月白,已忘记五宗之间拟定的条约,将诸多小宗门弟子赶离此地后,再行对凤血草争夺,却反而和叶运联手,打算先去摘取万年凤血草,事后逃之夭夭?”
“等等,有些不对,叶运两人,似乎说的是真的……”这人话音一落,就见原本一个呼吸之间就要降落万年凤血草身前的陈月白,那白衣翩然的俊逸身形猛然一震,天地之间嗡的一声,仿佛陈月白凭空撞击到了什么庞然大物,在山坳之中发出洪钟一般震耳欲聋的巨响,犹如劈裂山脉的惊雷,顷刻间传入众人耳中。
“这是什么声音?”
“那西北山脉,又发生了何事?”
秘境之中,无论是整座西北山脉,亦或千万里之外的宗门弟子,在这一刻都心中剧烈一动,不由仰头望向西北处最中心地域的山峰,那一座此刻看起来尤为矮小的山峰之上,不知在何时,轰然现出一尊高约数百丈左右的巨大药鼎,还发着嗡嗡的巨响之声,这一刻,遮天盖地,这一次,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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