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道长就问:“那娘娘是想?”
娘娘想让你帮忙偷人再藏起来。
姜归一脸赧然:“若非走投无路,我也不敢向道长开这个口,实在是别无他法了。鸿哥儿在姜府,我就得受制于人,今日他们要我回宫照顾五皇子,明日不知还有什么更过分的要求等着我。”
无为道长心里一动,若有所思。他一直怀疑芙嫔背后还有人,可若真的有人,怎么会求到他身上来,难道她真的是经仙人抚顶才有此造化。如此倒能解释得通,那些东西实在非人力可为,那就的确不能让她受制于姜府。无为道长他定了定神,妆模作样犹豫挣扎了一会儿,才凛然道:“贫道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于是,在青莲观住了三天,恋恋不舍离开的鸿哥儿在回府路上失踪了。
得到消息的姜德海怒不可遏:“失踪,什么叫失踪!”
惶惶不安的谢妈妈痛哭流涕:“小少爷要解手,不许我们跟着,过了会儿没回来,奴才们去找,人不见了!奴婢们在方圆十里都找遍了,怎么都找不着人。”
“再去找,带更多人去找,报顺天府,让顺天府一起找。”姜德海怒喝。
还是没找到,姜德海如丧考妣:“好好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然是被人藏起来了。”一脸病容的姜刘氏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书房,冷笑连连,“老爷不会真的一点都没想过是姜芙蕖把人藏起来了吧,除了她还有哪个不长眼的会抓鸿哥儿。老爷打的好算盘,以为握着鸿哥儿就能控制姜芙蕖,人家干脆来个釜底抽薪,把人藏起来了,呵呵。”
“你闭嘴!”姜德海勃然大怒。
姜刘氏不以为杵:“冲我发火有什么用,就是打死了我,鸿哥儿也回不来,老爷有本事找姜芙蕖去啊。”
姜德海气得手抖:“还不是你养的好女儿,要不是玉兰,芙蕖怎么会走这一步,她分明是怕鸿哥儿被你们母子几个欺负。”显然,他也是相信是姜芙蕖把人藏起来了。
“老天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难道你第一天知道吗?一个庶子,被欺负几下又怎么了,难道还要我供着他不成,他配么!”姜刘氏冷笑,“老爷倒是把人供起来了,又有什么用,你的好儿子好女儿还不是防着你,真以为他们不知道老爷为什么对他们好。姜芙蕖精明着呢,她早就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宫,却能滴水不漏瞒到今天,还借紫苏害死海棠,下一个要对付的会是谁?”
“闭嘴!”恼羞成怒的姜德海砸了砚台,“你现在说这么有什么用,你很得意是不是,你得意什么,这样一来,宫里的五皇子就彻底没了依靠。”
姜刘氏抬了抬头:“依靠姜芙蕖?有海棠隔在中间,她怎么可能善待五皇子。这宫里有的是没儿子的妃嫔,她们巴不得抚养五皇子。为了五皇子好,我巴不得姜芙蕖早死早超生,免得她祸害五皇子。”
姜德海怔了怔,竟然觉得姜刘氏说的有点道理。忽然意识到一直以来他们都走了死胡同,这宫里有皇子的嫔妃容不得五皇子,可没皇子的嫔妃更多。如德妃、良妃、和嫔,虽然没姜芙蕖得圣心,但也是一宫之主。没了把柄的姜芙蕖,还不如这些嫔妃更适合抚养五皇子。
这一想通,姜德海立刻就和姜刘氏站在同一阵线上,绝不能让姜芙蕖危害五皇子。
眼见着姜德海这么快就转换态度,姜刘氏齿冷心寒,什么父子父女祖孙之情,在姜德海眼里都比不上利益。他关心的从来都不是五皇子,而是五皇子能给他带来的利益。要是姜芙蕖能生皇子,他这嘴脸立马又得变。她当年怎么会看上这个唯利是图的男人!
姜刘氏离开书房回到寝房,眼泪猝不及防地滚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夫人,世子夫人来了。”
姜刘氏赶紧擦了擦眼泪。
“娘,我听说鸿哥儿不见了!”姜玉兰心急火燎地跑进来,“人怎么会不见的?”
姜刘氏:“姜芙蕖藏起来的。”
姜玉兰怒火中烧,“我就猜是她,那天她留下鸿哥儿就没安好心思,爹派人去跟她要人了吗?”
“怎么要,人是谢妈妈手里丢的,来要人的是她!”姜刘氏冷笑。
姜玉兰大怒:“她还敢贼喊捉贼。”
姜刘氏也是窝火,姜芙蕖竟然还敢装模作样派人来要人,简直欺人太甚,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嫔吗?要是海棠还在,海棠,她的海棠!姜刘氏悲从中来,海棠一走,天都变了,明知道是姜芙蕖捣鬼可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姜玉兰一听就炸了:“明知道是她干的就没一点办法吗,爹好歹是个尚书,就不能和皇上说说,让皇上看清楚姜芙蕖的嘴脸,没了皇上撑腰,她姜芙蕖算什么东西!”
姜刘氏嘴里发苦:“因为你大姐的事,你爹躲着皇上还来不及,怎么还敢靠上去,你生怕你爹不被迁怒是不是?”
姜玉兰愣了下,憋屈得难受:“那就这么算了!”
“不然还能如何?”姜刘氏也憋屈,可形势比人强。
姜玉兰咬紧了牙,“一个大活人她姜芙蕖怎么藏起来,她在宫外又没什么帮手,要是找到鸿哥儿,看她怎么收场。”姜玉兰灵光一闪,面孔逐渐扭曲,“穆青柏,是不是穆青柏在帮她。”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姜芙蕖姨娘那边没人,在宫外除了穆青柏还能靠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