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芳草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老四都这样了,你居然说得出这种话来!”陈金花指责。
薛芳草视线移到义愤填膺的陈金花脸上, 一个箭步冲上去, 指着陈金花的鼻子用力呸了一声, 唾沫星子喷了陈金花满脸:“良心, 你也配提良心。打量着大家不知道你在医院里干的好事, 早就传遍了,儿子都成残废了,你这个当妈的只管自己吃好喝好,都不肯照顾,人人都说你的心比后妈还狠。可不是后妈,哪个亲妈像你这样, 自己吃香喝辣,儿子吃糠咽菜。自己闲在家里当地主婆,逼得儿子给你洗衣服做饭伺候你,逼得三个儿子都跑了出去就为了躲着你。现在章四海不中用了,你把人拉到我这来想让我闺女照顾,我呸!不要脸的玩意儿,人好的时候拘在身边当牛马使,人不中用成了个吃白饭的残废,你倒想丢给我了。你想得倒美,你以为你是谁,你想干嘛就干嘛,我告诉你,你做梦!”
陈金花顶着一脸口水不甘示弱:“大丫和驴蛋儿是老四的种,就该养老四,不想养就拿钱出来。”
“钱,你要钱。”薛芳草点了点头,毫无预兆的抬手扇了一巴掌过去,“巴掌要不要,要不要?陈金花,你当还是以前啊,能随便欺负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陈金花的确有点转换不过身份来,毕竟离婚也才过去了一个月而已,挨了一巴掌后急怒攻心,“你敢打我!”扬手就要到打回去。
薛芳草可不怕她,独立门户这一个月,薛芳草深刻体会到了人善被人欺的道理,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人人都知道她手上有一千块钱,她要是不硬气,不怀好意的人就得蚂蟥似的扑上来吸干她。尤其是和娘家人的交锋更让她明白,凶狠的好处。你不凶,他们就当你好欺负的,你凶了,他们才会怕你。特别是像她娘家和陈金花这种欺软怕硬的怂货,必须得凶狠蛮横。
薛芳草狠狠揪住陈金花的头发,劈头盖脸地打。
陈金花当然不是薛芳草的对手,从年龄和体力上来说,她都稳稳处于下风,陈金花后悔了,哭爹喊娘:“老四,老四你是死人嘛!你老娘都被你媳妇打死了。”
“媳妇,你他娘的媳妇,陈金花你别想赖上我,我早就跟章老四离了,当初也是说的明明白白,孩子归我,跟你们章家没一毛钱的干系。想认回去,想得美你。”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薛芳草恨意滔天,专往人身上又疼又不好给人看的地方下手,让陈金花想诉苦都没脸。
章四海心急如焚:“别打了,你们别打了。”他试图站起来阻止,反倒失去重心狼狈摔倒在地。章四海趴在地上,无力地捶打地面:“别打了,芳草别打了,你们快帮帮忙啊,我求求你们了。”
“妈妈,不要打我妈妈,四嫂坏,四嫂是坏蛋,四嫂打我妈妈,不要打妈妈!”章思甜揉着眼睛咧嘴哭。
“你妈妈才是坏蛋。”没听话跑出来的小丹阳怒视章思甜,“你妈妈是大坏蛋,天天欺负我们。”
“我妈妈不是坏蛋!”章思甜哭着反驳。
小丹阳叉腰,大声:“你妈妈就是坏蛋!”
章思甜更大声,声音尖锐:“不是!”
小丹阳:“就是!”
“不是不是!”章思甜气得推小丹阳。
小丹阳虽然比她大了一岁,但是因为营养不良矮了半个头,又是毫无防备,被推了一个屁股蹲,倒在地上的小丹阳一骨碌爬起来,第一次还手,用力推了回去:“妈妈说了,我们不用怕你们!”
被推倒在地的章思甜哇得一声更大声地哭起来:“大丫推我,妈妈,大丫她推我!”
哭声传进陈金花耳里,那真是心如刀割,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自己没舍得动一根手指头,陈金花活剐了大孙女的心都有,可她有心无力,她被薛芳草摁着打,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能撕心裂肺地哭。
最后还是大伙儿怕薛芳草把人打出个好歹来惹上麻烦,才上来拉开暴怒的薛芳草:“算了算了,芳草,打出个事,倒霉的是你。”
鸣金收兵的薛芳草胡乱捋一把头发,“当老娘还是以前是那个小媳妇,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陈金花,以前你能欺负我,那是我傻我给你欺负我的机会,现在我不傻了,想欺负老娘,梦里去。”
“噗嗤。”有人忍俊不禁了,觉得这薛芳草离了婚可真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比以前顺眼多了。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的陈金花想骂,可不敢,她扶着老腰爬起来,一把抱起嚎啕大哭的章思甜,扭头就跑,跑得可快了,快的好些人都没反应过来。
“陈金花,你把章四海带走!”薛芳草大怒。
陈金花头也不回,傻了才带走,带回家就是个累赘,她就不信薛芳草不管。
薛芳草讥讽看着章四海:“章老四,你看啊,这就是你当做祖宗供起来的亲妈。你宁肯让老婆孩子和自己吃不饱穿不暖,也要让你老娘顿顿吃细粮天天有肉有蛋。全家勒着裤腰带过日子,你老娘是吃的白白胖胖。你老娘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你老娘让你打老婆骂孩子你就不会骂老婆打孩子。你老娘差点害死你女儿,你也不在意。你老娘让你离婚那就是二话不说的离婚。你老娘让你洗衣服做饭你就洗衣服做饭。你对老娘多孝顺啊,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号大孝子。可你老娘怎么对你,你不中用了,不能挣工分干活不说,还得人伺候吃喝拉撒。你老娘这个懒货,当然不乐意,就把你扔在我门口,想让我伺候你。你觉得我会伺候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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