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甜甜不会这么晚不回家,肯定是出事了,他二伯,这可怎么办,这么大个姑娘。”陈金花吓得一个哆嗦。
章二伯也有点着急,看不惯陈金花归看不惯,章思甜到底是自己侄女,这些年也怪可怜的,“你知道她玩得好的同学不?”
陈金花嗫嚅,“没听她说过有什么玩得来的同学。”
章二伯就深深看了陈金花一眼:“要不行,找老师问问,老师电话你总有吧。”
“有有有。”
陈金花跑到村委那电话给班主任,班主任帮着找了两个同学问都不清楚,这下也急起来,怕章思甜因为高考落榜想不开什么的,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在复读生里特别多。委婉一问陈金花,听说母女俩为了复读的事吵过嘴,更加担心。
别说班主任了,就是章二伯都担心起来,怕章思甜有个什么,但是不敢和陈金花明说。
他们不说,陈金花自己想到了,她想起了章思甜离开时的模样,终于品出其中的不寻常,刹那之间全身血液为之倒流,“甜甜不会做傻事的,不会的,她那么孝顺,不会的!”那一瞬间,陈金花想到了章四海,当即手脚发软眼前发黑,栽倒在地。
待陈金花沉醒来,章二伯娘怜悯望着她:“刚我们在甜甜枕头底下找到了一封信,她说去外面打工去了,让你别担心。”三儿一女,一个儿子自杀没了,另外三个都跑了出去。这么些年章二河章五洋一点音讯都没有传回来,也不知道是好是歹。这下子连甜甜也要走了,别又和她二哥五哥一样,一走就没了影。
“打工!”陈金花惊得坐起来,“她去哪里打工,她怎么能去打工,她不考大学了!”
章二伯娘神色微妙了下,章思甜信上说她不想复读不想考大学,想想陈金花逼章思甜读书那个劲头,难怪孩子想跑,再不跑人得被逼疯了。
“没说去哪儿了。”章二伯娘看着失魂落魄的的陈金花,“你把孩子逼太狠了,人活着又不是只有考大学一条路。”
“你知道什么,我家甜甜本来就应该考大学当上等人。”陈金花怒气冲天。
章二伯娘沉了脸,合着他们家考不上大学的孩子就是下等人了,会不会说话,怪不得儿女都跑了,谁受得了。
“甜甜本来就是大学生,她怎么能不考大学,她得当大学老师,体体面面又轻松。”陈金花喃喃自语,忽的掀开被子下地,“我得找她去,她一个人能跑去哪儿,外面坏人那么多,要是被骗了可怎么办!”
本有些被气到的章二伯娘忽然有点发瘆,拉住陈金花,“你要去哪儿找她?”
陈金花呆住了,茫然回头看:“对啊,她去哪儿了,她能去哪儿啊!”
章二伯娘心里发毛,和其他人对视之后,发现大家脸色都不对劲。这一分神,就叫陈金花跑了出去,大家连忙去追,好说歹说骗她章思甜胆小又没出过门,肯定没两天就会回来,她要是出去找两个人错开了可怎么办?嘴巴都说干了,才把陈金花给劝回来。
精疲力竭的章二伯娘回到家就和自家老头子嘀咕:“我瞧着甜甜她妈不太对头,人,”指了指脑子,“别是刺激坏了吧。”
“胡说什么呢。”章二伯瞪一眼章二伯娘。
章二伯娘瞪回去:“怎么就是胡说了,你也看见了,反应不对劲。甜甜她妈把甜甜当命根子,后半辈子的指望就在甜甜身上,结果甜甜跑了,再想想跑了的老二老五,一去不回头,甜甜她妈能不急疯吗?甜甜也是的,她妈是有不对的地方,可还不都是为了她,她倒好,一声不吭就跑了,家里情况她难道不知道,就不怕把她妈急坏了。这孩子啊,心狠,老二老五心也狠。这么多年,别说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有。”
章二伯娘叹了叹气:“要不怎么说是亲母子呢,陈金花也狠啊,当年她对几个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多狠,现在报应来了,轮到他们对她狠了。还真是报应,一报还一报。这做人啊,还是得厚道点,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报应就来了。”
“行了,你哪来这么多话。”章二伯没好气。
章二伯娘哼了一声,继续说:“你说甜甜能跑哪儿去,这孩子别看十八了,可被她妈养的什么都不会,这去了外面怎么过日子。”
章思甜跑到北京去了,她想去找陆行。靠着一股冲动,章思甜来到火车站,放眼望去都是陌生人,她忽然有些后海,有种想回家的冲动,但是一想回去后的遭遇,咬着牙买了车票。一路上她都不敢睡,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坐过火车,但是听说过火车上特别乱,偷蒙拐骗什么人都有。
战战兢兢的,终于熬到了下车,站在站台上,忽然之间,章思甜湿了眼眶,她终于回到北京,与她而言,北京才是她长大的地方,这片土地承载着她无数美好的回忆。现在,她回来了。
章思甜抹了一把泪,带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走出车站。
北京城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行人如织车水马龙,章思甜坐着公交车来到鸿源大夏,这会儿陆行应该已经毕业。陆行非常能干,虽然出身显赫,但是并没有跟随祖辈参军也没有如父辈从政,他大学开始就创业,开了一家贸易公司,就在鸿源大厦八楼。
站在大厦门口,一种情怯油然而起,章思甜怎么也不敢迈步,陆行肯定不认识她了,她见到他要怎么办,还有现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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