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关达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布南抬头,看了看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木箱的关达,他抬手合上盖子,嗯了一声。
“老大,你觉得这个人可信吗?”
布南沉默半响才道:“石屠夫的人头都在这儿,下这么大的本钱骗我们,图什么?先看看,看看后面的情况是不是和他说的一样。”
关达听出话音:“老大,要是一样,你是不是要和他合作?”
布南反问:“你不想端了黑龙帮。”
“想,我做梦都在想。”关达想也不想回道,双手已经握成拳,他们一家也死在黑龙帮手里,这帮里的泰半的人和黑龙帮有血海深仇。
布南细细抚摸木箱,目光沉沉透着戾气,“那不就行了。他总不能是用石屠夫的人头当引子,把我们骗到岛上灭了。最坏也就是利用我们消耗黑龙帮的人马,她的人坐收渔翁利,谁是渔翁可说不准。”
姜归天亮之后才回到黑龙帮的江心岛上,便见岛上果然乱了起来,姜归装模作样地找到魏大海问出了什么事?
魏大海先问你跑哪儿去了。
姜归嘿嘿一笑,给你一个你懂的眼神。
动了动鼻子,闻着劣质水粉味的魏大海笑骂:“你这小子倒是风流快活去了,昨晚上我累的一宿没睡。”
“怎么了?”
“五当家让人杀了,脑袋都被割了去,一起的七个兄弟都没了。”
姜归难以置信:“不能吧,五当家武功盖世,谁杀得了他。”
石屠夫原名不可考,屠夫只是诨号,因其嗜杀成性而得,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于是这诨名便成了大名。此人原是个镖头身手了得,因奸杀女子而投身黑龙帮,从此如鱼得水,罪行累累。
“除了巨鲨帮还能有谁,宋瞎子前不久刚放了话要割了五当家的脑袋当尿壶。简直是欺人太甚,大当家气坏了,怕是马上就有一场恶战。”魏大海拍了拍姜归,“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咱们自求多福吧。他娘的,不是咱们是我,你一个书生怕是不用上去,识字真他娘的好。”
姜归不露喜色反倒忧心忡忡地皱起眉,“那你当心了。”
巨鲨帮,一个近几年快速崛起的帮派,跃跃欲试想取代黑龙帮,而黑龙帮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早就想铲除巨鲨帮。本就是一触即发的局势,怎么可能不打起来,不说别的,江湖上都传遍了石屠夫被巨鲨帮宋瞎子砍了脑袋当夜壶的流言,为了面子,这仗都得打起来。
鹬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利。
打探了一圈消息的关达激动跑回去,“老大,巨鲨帮和黑龙帮真要打起来,和那个人说的一模一样,看来他没骗我们。”
布南眼底迸射出精光,一个石屠夫还远远不够,黑龙帮这群畜生都该死。
黑龙帮和巨鲨帮这一架打得昏天暗地,死了不少人,最后到底是黑龙帮技高一筹,巨鲨帮的高层都被斩草除根,下面的人则归顺黑龙帮,对底层江匪而言,有奶就是娘。
因此虽然折损了不少人手,但是有新鲜血液补充进来,且铲除了劲敌,所以岛上一片其乐融融,开开心心地开始庆功。
“姜老弟啊,真是不好意思了,让你这个斯文人来厨房帮忙。”厨房薛管事笑眯眯地拿了一盘酱牛肉递给姜归,“吃点垫垫肚子。”
“叔您这话说的,见外了吧,百无一用是书生,别的我帮不上忙,也就能做做这些。”姜归不好意思道。
薛管事朗声大笑:“瞎说,你这样的金贵着呢,那些个打打杀杀的多得是,你这样的读书人才是宝贝。”
姜归被笑得不好意思。
一群人热火朝天地干着活,整座小岛都沐浴在喜悦之中。
老话说得好,乐极生悲。
黑龙帮的大当家熊黑是被痛醒的,姜归直接在他大腿上了划了一刀,剧痛之下熊黑模模糊糊睁开眼,就见一个眼生的青年提着刀直接扎进二当家腿上,熊黑彻底惊醒:“你干嘛!”这一动发现自己浑身软绵无力,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骇然失色:“你下药!”
姜归没理他,一刀一个把六个当家的全扎醒了,在他们惊惧交加的七嘴八舌下,姜归老神在在地拎着刀坐在椅子上,俯视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人都醒了,那么谁来告诉我,十月初二,庆隆江域,姜家的官船,谁让你们干的?第一个说的有奖励。”
熊黑瞳孔剧烈收缩。
惨白着脸的二当家惊惧望着姜归:“什么官船,我们不知道,我们怎么敢动官船。”话音未落,一抹刀光掠过眼前,二当家就觉得耳朵一凉,面上一热,盯着地上的耳朵看了一息,他才反应过来,剧痛瞬间侵袭全身,他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人却一动不动,彷佛被牢牢固定在原地的猪。
看着如此诡异的一幕,余下五人即便是熊黑都冷汗淋漓,看着姜归的眼神难掩恐惧。
姜归用刀尖点了点血糊糊的耳朵:“别跟我打马虎眼,你们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说真话,知道凌迟吗?剐头脸,断手足,剖胸腹,再砍头,不明白的话,想想鱼生,鱼肉一片片割下来,只剩下鱼头和鱼骨,鱼却还活着。”
随着姜归的话,熊黑等人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越抖越明显,便是二当家的惨叫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面不改色地切下二当家的耳朵,没人觉得他只是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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