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禾本来没有反驳,她知道是自己看见荧光海忍不住想下去玩水,还故意站在海边等着海浪打湿了自己的鞋袜,好趁机有借口下海。但如今听见九娘这话时,她不由嘟囔了两句,“跟沈大人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要去玩的,沈大人又不知道。”
赵禾看见沈必是一直背对着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听见她被海浪打了措手不及的惊呼,沈必怕是在没听见她开口之前绝不会主动过来。
九娘一边给赵禾换着衣服,一边道:“属下看,沈大人是管不住小姐的,当初刘将军还特意叮嘱过沈大人,让他看着小姐别做出格的事儿。依照今日来看,沈大人对小姐可真是太纵容了。”
九娘从前走南闯北,江湖上什么奇闻异景没听说过?就单单今夜这荧光海,若不是恰好是这时候,平日里也很难看到,怕不是这位沈大人特意带了她家小姐来看这稀奇。
赵禾“唔”了声,托着腮,任由着九娘擦着自己湿润的长发,回想着今日见到沈必后发生的种种。
纵容吗?赵禾那双大大的杏仁眼转了转,好像也没有吧?难道她故意被海浪湿了鞋袜的小秘密,被沈必知道了吗?
等到赵禾被九娘带走后,赵禾也没看见沈必露面。听门口的小兵说,沈必又去码头巡逻,还没回来。
回去的时候,九娘担心赵禾再吹风受凉,说什么也不要让她再骑马。
而就在赵禾的马车离开后,从不远处的码头上有人朝着这头走来。沈必刚才的外袍给了赵禾,这时候看起来穿得单薄极了。沈必看着那辆在码头前的马车离开后,这才回到自己休息的那间房中。
先前他搭在赵禾身上的那件外袍已经被人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了床边,沈必拿起来正准备穿上在身上,忽然一抖开时,一股不属于他的味道的清香,瞬间扑了满鼻。沈必的手顿时一僵,随后又从拿出来另一件外袍囫囵穿上了……
隔日,赵禾就又到了先前的福州刺史的府邸。
同时武安军中的铁匠师傅们,也被叫到了厅堂内。
赵禾面前摆着一沿海的地势沙盘,她手中拿一叠图纸,这些都是昨日她回到房间后自己整理画出来的。
既然提出来要做海岸的防御,当然就要越快越好,赵禾不是个喜欢拖沓的人,所以今日一早,便将相关人员都叫了过来。
铁匠师傅们在武安军中多年,还真没什么时候有过眼下这样的待遇,好似正儿八经的将军们在议事一般。周围除了铁匠师傅们,还有不少武安军中的将领,都被赵禾叫了过来。
赵禾知道想要做出来自己理想中的铁网防御,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还要这些师傅们理解明白她究竟是要什么样的。
赵禾没有废话,直接开口道:“想来昨日沿海码头看过地势的将军们都已经能看出来在福州,我们的沿海的防御还很不够。”
赵禾这话一出,就有一将领点头开口,“没错,末将打听到从前闽王还在时,沿海都有闽王的水师,时常操练,一能震慑外敌,二来,也能加强水师训练,在抵御外敌时,更有战斗力。不过现在我们武安军中,没有特别优秀的水军,最近虽然也开始了操练,但不少人还是感到不适应。”
这句话引来了很多人的点头,“晕船是个人体质问题,这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让将士们克服,只能学着慢慢适应。”
“我看还不如试着招揽闽王麾下曾经的水师,这些人既有作战能力,又能经验。”
如此一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拉练出来一支能用于水上作战的精兵。
就在武安军的将领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水军的问题时,沈必开口,将渐渐偏转的话题扭转回来:“要操练水军怎么操练,我们等会让再讨论。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如何在短时间内,拿出最有效的防御外地的计划。”
赵禾轻咳一声,看了眼沈必,接上他的话,“沈大人言之有理,既然短期里我们没有强悍的水军,所以我想换一种防御方式。”
在房间里的几位武安军的将领在听见赵禾开口时,顿时安静下来,纷纷看着赵禾,“小姐有什么想法?”
他们都是经过了江陵战役的人,当然知道赵禾跟那些普通人家的小姐不一样,对于赵禾的话,他们都很愿意听听。
赵禾一笑,“如果我们能在海上直接让外来的船只拦住,不让他们驶入码头,这样作为第一道防御,是不是会安全很多?”
“在海上?那不就是需要水军吗?”有人问。
赵禾摇头,她找到昨日自己在码头上跟沈必看到的那几处天然屏障,指了指,道:“我想在这几处的山体中间开凿出来一口,不需要很大,能穿过铁索便行。将这五处山体穿梭的铁索连接起来,铁索连成网,想来能将福州沿海的码头全部笼住,形成一巨大的安全网。
在山体旁边设置瞭望台,台中就是操控铁网的机关。每日在瞭望台上的将士们巡逻,一旦发现不妥,就启动铁网,拦截外来船只。”
赵禾说完这话后,沈必接下她的话,“铁索上作成狼牙棒的刺状模样,能有效地击沉外来船只。”然后沈必看着今日赵禾请过来的军中的铁匠师傅们,问道:“这能做吧?”
铁匠师傅们终于明白过来赵禾将他们也召集过来的原因,听到沈必的问话时,一个老师傅点头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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