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向来只听赵禾的命令,一听见这话时,立马挡住在了沈必跟前,接下锦洲一棍。
锦洲没想到在自己说了让赵禾不要搅进沈家家事后,赵禾不仅仅没有放手,甚至还直接开口让手下的人将沈必留下。他不由有些恼怒拧眉,冲着赵禾的方向大喊道:“小姐这是何意?公子是沈家人,回家那是理所当然的事,难道小姐也要插手旁人的家事吗?”
赵禾笑盈盈的面色不改,正要回答,哪知道沈必快了她一步。
“小姐当然能决定我沈必的去留!”沈必大喝一声,反手将手中的横刀刺出,一脸认真,“武安军均是小姐的人!”
他同样是武安军,那他,也当然是赵禾的人。
赵禾“噗嗤”一声笑出来,眨眼间,得了命令的南越和心中欣喜的沈必配合更加默契,出手更准更狠,锦洲不敌南越和沈必两人,被南越点了穴,封了内力,被押着走到赵禾跟前。
虽然现在锦洲是半点动弹不得,还沦为了“阶下囚”,但是那双眼睛里仍旧看不见妥协的光,这时候正对这最后怒目而视。
赵禾没被他的眼神惹恼,脸上看着还和煦得很,“你别不甘心。”赵禾看着锦洲开口,“是你家公子不愿意跟你回去,既然他现在还在福州,还是武安军的人,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不然,我靖安王府的面子往哪儿搁?”
锦洲脑子转了两圈,就从刚才沈必的话和现在赵禾说的话中,即便他之前不知道赵禾的身份,可现在也大约明白过来。
不过就算是此刻知道了赵禾的身份,锦洲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老爷有令。”说完这话后,锦洲又转头看着沈必,硬邦邦开口说:“公子迟早要回沈家,公子留在此地又有什么用呢?老爷在家等着公子。”
可惜这话没能对沈必产生半点反应,“我不会回去。”
赵禾看着南越说:“先把人绑起来吧,看来他只听沈老爷子的命令。”
南越依言照做。
沈必这时候跟在赵禾身边,低声道:“今日之事多谢小姐。”
赵禾摆了摆手,“是你自己不想回,我总不能让人就这么在福州将人掳走吧?”
沈必闻言,笑了笑,“别的地方就不管了吗?”沈必问。
赵禾瞪了他一眼,“只要你还在武安军中,那可不就得归我管。谁要是想把你带走,也要问问我同意不同意,就算是出了福州也一样。”
她这话一出,沈必脸上的笑意明显增加,那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刚刚才跟人打了一架的样子。
赵禾看见沈必的表情,有点被他感染一般,也笑了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沈必摇头,他当然觉得赵禾说的都有道理,“我还是小姐的人,小姐就不会袖手旁观。”
赵禾一听,脸色变得有点古怪,这话怎么听她怎么都觉得有点别扭?
不过当赵禾转头,看着沈必一脸自若没什么多余情绪的脸,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南越压着锦洲落在后面,沈必只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小姐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赵禾:“那你说吗?”
沈必顿了顿,像是觉得自己在赵禾面前也没什么不能说,“我娘她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从小的愿望是纵马江湖逍遥快活,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浪迹天涯。但后来遇见了我爹,那些想要驰骋江湖的梦也不要了,就一心一意想跟心上人白头偕老。”
赵禾“唔”了声,“你娘很看中你爹。”
沈必笑了笑,可不是吗?但将一辈子赌在一个男人身上,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所以他喜欢看自己喜欢的人永远神采飞扬,不为谁停留,眼中永远有光的样子,即便不是因为自己。想到这里,沈必偷偷朝赵禾的方向看了眼。
“在我七岁那年,因为我爹抬平妻进门,我娘自缢了。”
放弃了所有梦想,甘愿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将自己放进四方井的江湖洒脱儿女,心底最后的防线就是情。
没了情和一生一世的承诺,她最后也就像是花一样凋谢了。
“那时候我就离开了沈家,跟着外祖一起在江湖游历。这么多年,没有回去,也不想回去。先前沈家不知道我的行踪,便拿我没办法,但如今……”
如今沈必暴露,沈家自然顺藤摸瓜知道了他的位置,沈家只有他这么一位公子,必然是要派人接他回家的。
赵禾心里忽然有点愧疚,她在听见沈必这话时,便立马反应过来沈必在沈家暴露了位置的缘由,可不就是因为那日沈必说上京的消息让他来安排?
一想到这里,赵禾开口道:“没关系,只要你在武安军,即便是上京派再多的人过来,也休想把你带走。”
沈必笑得毫无保留,虽然就算是没有赵禾的帮助,沈家派来的人也不一定就能将他带走,但在听见赵禾这隐隐有些维护的声音时,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奢侈地多想一点。
等两人走回到城中时,到了府衙跟前,沈必忽然才想到自己今日找赵禾,可不仅仅是为了告诉后者自己要留下,他还有问题想问赵禾。
“小姐。”沈必站在赵禾身后喊道,见赵禾转头,沈必大步走上前,眉毛看起来有点拧巴,他直接开口问:“小姐不日将启程,对吗?”
赵禾点点头,她要走的消息暂时还没有放出去,她也没问沈必是怎么知道的,不过现在沈必掌管着福州城中的武安军,反正到时候自己离开也是要知会对方,既然这时候沈必已经知道,赵禾也没再瞒着他,她笑了笑道:“先前几日我寻沈大人时,沈大人都很忙,所以忘了告诉沈大人。我阿爹那边已无大碍,福州的诸多事情,自有沈大人看顾,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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