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瑶拿着价目表时,在看见后半截完全不属于赵禾的笔迹时,微微挑眉。碍于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她暂时压下心头的疑惑,对于这一手飘逸真草感到意外。
牌匾是善堂的工匠准备好的,因为赵禾开什么铺子都喜欢用“国营”这两个字开头当做名称,虽然李青在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含义,不过善堂里提前就准备了不少牌匾,像是今日赵禾说明日就要开张,这“国营服务”商铺的牌子也就只花了一下午时间就做好。
赵禾到临街店铺时,看见已经有善堂的人将牌匾周围都挂上了喜庆的大红绸,两层楼里里外外都已经收拾妥当。从前这里是客栈,那些房间赵禾让人保留下来,没有拆除,她计划的这些房间在未来当做顾客和“服务行业人员”的订立契约之前的交流房间。这样足够让她们店铺的员工知道顾客的要求,也能避免很多事先没商量好带来的麻烦。
金瑶走在赵禾身边,笑着道:“昭昭你可还不知道吧,就下午的时候,已经有好几户人家去米粮铺子询问我们这家国营服务明日什么时候开业,都想来试一试。”
赵禾走进店铺,拿着价目表在墙上比划着,看看究竟挂在什么地方合适,听见金瑶这话,她有些诧异,一般而言,像是这种新出现的产业,没几个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咦?我还以为至少要等我们打出了口碑才有人上门。”赵禾说。
李青在这时候走过来刚好听见赵禾这话,他笑着接道:“只要带着我们国营名头的,口碑都很好呀。”
金瑶点头表示认可,她们“国营”铺子,在同行中,都算是佼佼者,“没错,我们国营打头的商铺,不论是卖粮食的,还是成衣这些的,在百姓中皆有口碑。从来不会缺斤少两,也不会以次充好,所以很多人对我们商铺很放心。这一次听说我们又要开新铺子,一些人是为了尝鲜,一些人是真有需求。”
金瑶从前在江陵府,作为江陵知府的嫡女,金瑶跟着金夫人这些年也去过不少大户人家的宴会,对于这些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人家,金瑶了解得比一般人多不少。
经商的人家还好说,每月都有不少进项,能维持着一大家子的体面。但是,家中是在朝廷当官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不缺钱。官场上的上下打点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何况做官的俸禄也就勉强比普通百姓好一点,但花销却是比一般人家大多了,若是没什么油水的差事,那还真是手中拮据。这些官太太们若是知道赵禾推出来的这项服务,一合计,就知道是能节省下不少银子,如此一来,怕是不少人都想跟她们店铺合作。
“明日应该有得忙。”赵禾说,然后又问:“从善堂挑选出来的人手合适吗?”
金瑶拍着胸口保证,“绝对能让来我们店铺的顾客满意,我挑选的人都是战乱之前在大户人做过活儿的小厮和丫头们,都能干活。下午的时候已经跟她们讲解过店里的经营范围,明日有客人上门,她们都能接待。确定跟我们店铺有合作意向的,就会有人将人领来二楼,跟我们详谈。”
“瑶娘办事我当然放心。”赵禾笑眯眯说。
等第二天“国营服务”开张时,门口红红火火的鞭炮放了一地,拥在门口的人已经有不少。这还没完,李青在一大早就雇了人,在整个临安城中敲锣打鼓着,宣传今日“国营服务”店铺的开张,等会儿知道的人更多,来他们店铺的客人也会更多。
赵禾昨晚在店铺里呆了很久,她预计着今日到店来的客人会有不少,若是大家都拥在柜台前面,伸长脖子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价目表恐怕不太方便,所以昨日她在店铺里,又将价目表誊抄了好几份,作成小册子。
不过现在在拥挤的店铺中,被大家传阅的小册子并非出自赵禾一人之手。
昨日沈必看到赵禾在手抄价目表后,他跟着坐下来,也抄了不少。
在一楼了解了国营服务的服务范围的顾客,觉得价格也不错的,就被请上了二楼,再详谈。
因为铺子是新开张营业,而且时间又这么紧迫,善堂里了解的人其实也就只有赵禾和金瑶,金瑶不放心别人,只能跟赵禾亲自上阵。
只不过金瑶原本以为今日来跟她们店铺商议合作的人并不会有太多,但却没想到赵禾想出来的这人力外包的服务,竟然会在临安城中引起这么大的反响,会有这么多人排着队上楼来。
所以,这日赵禾和金瑶两人几乎在二楼都没下来过。
沈必中途进了赵禾那间房好几次,都趁着前后不同的顾客交替的空隙,有时候是给赵禾送水,有时候给她送枇杷糖膏。因为来客真是太多了,而在一楼善堂的人是昨日金瑶临时抓到“培训”,有些地方解释不清楚,还需要赵禾再详细解说。沈必站在门口,就听着赵禾的声音,几乎没怎么停过。他是喜欢听赵禾讲话,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说,但眼下赵禾这样的讲话,都已带着沙沙的嘶哑,让他觉得心疼。
等到了中午,李青在从“游街宣传”回来后,仗着他性子好,跟谁都能在短时间里称兄道弟的手段,愣是将给店铺中的伙计和楼上的金瑶赵禾挤出来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谁都没想到今日才开张,生意竟然能这么火爆。
二楼剩余的顾客也终于签了单子,在一楼支付了定金,心满意足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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