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金铃手环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玩意儿。
赵禾眼里透出一丝惊讶。
“喜欢吗?”赵靖问。
赵禾当然喜欢。
赵靖见她点头,笑了笑,这才开口准备说正事,关于后日的登基大典和册封仪式。
钦天监算出来的登基的黄道吉日,最近的便是后日。登基的一切早已准备妥善,但唯一还没有妥当的,便是赵禾这里。最先是赵禾的封号,赵靖就跟一干重臣产生了分歧。
“我儿怎么只能是公主?”赵靖当初跟自己手下一帮重臣商议时,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公主日后还是会嫁人,嫁了人,他家昭昭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只在后院呆得住?何况,难道这皇位在百年之后,不是传给他最喜欢的女儿吗?赵靖说什么都要册封赵禾为皇太女。
只不过他刚提出来这一建议,朝中众臣几乎齐刷刷跪了一地,说什么万万不可让女子继位等话。古往今来,还从未有此先例。何况,先前赵靖执意取国号名为“大昭”,就已经有不少臣子怀疑赵靖取国号名的“昭”,哪里是他自己所说的“昭昭日月”,分明就是将爱女的字给用做了国号!
如今赵靖还提出来要册封赵禾为皇太女,众臣慌了,这怎么行?
赵靖不让步,朝中众臣也不敢让步,双方僵持不下。
如今马上要到登基大典,赵靖还没能将“皇太女”的名头给自家女儿拿下来,此刻面对着赵禾时,赵靖心里有些难受。当年也是这样,他多次上京,也没能给赵禾求个郡主的称号。
赵靖叹气,“昭昭,阿爹有一事愧对你和你娘。”当年谢宝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赵禾,因为她身中剧毒,最后还连累了自己女儿,一心想要将这世上最好的都给女人,如今赵靖想到自己这个当爹的,没能让赵禾在这时候坐上皇太女的位置,心里便亏愧疚极了。
赵禾抬头,那双亮晶晶的眼眸看着赵靖,试探着小心问:“阿爹是要选妃?”
从前在靖安王府时,赵靖身边就只有一位姨娘,姨娘最主要的作用还是管理王府后院那些事儿。在赵禾的印象里,那位安姨娘的存在感很低,她只管着府中琐事,遇见大事儿时,不是问五叔管家他们,就是还要来询问自己。
而如今,她阿爹成为皇帝,情况自然不同,赵禾不是不能理解。
赵靖一听,差点没被赵禾呛出声,“什,什么?选妃?”难得的,在人前威严极了的新皇,在自家女儿跟前,那张黑脸变得发红。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赵靖先拔腿就走。
赵禾见这情况,登时意识到是自己想岔了,“啊?难道不是?”不过除此之外,她还真是想不到她阿爹有什么对不起自己和她娘亲的。
赵靖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低咳一声,像是要找回自己的威严,“你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小脑瓜子里在想什么?”
赵禾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家亲爹,眨了眨眼,那样子看起来无辜极了。
赵靖好不容易维持的威严在这瞬间又破功,揉着眉心开口道:“后日,阿爹只能封昭昭一个公主的名号,昭昭可别怪阿爹,日后阿爹已经会想办法。”
赵禾一愣,“我为什么要怪阿爹?”
赵靖咬牙,“公主只是暂时的,阿爹迟早会让你坐上皇太女的位置。”
赵禾这一次是彻底愣住了,皇,皇太女?她差点没直接傻眼。赵禾朝一旁的陈素水看去,后者面色如常,像是早就知道了赵靖的打算,这时候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不妥之处。
但赵禾却是觉得太不妥当了!
皇太女是什么!未来要继承皇位的人!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志向?
“这,阿爹,不再考虑一下吗?”赵禾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惊喜还是惊吓,反正她现在心里很是茫然。
赵靖面色一肃,以为赵禾担心着朝堂上的那群鸟人,不由开口道:“难道我赵靖亲手打下来的江山,日后还要传位给旁人吗?你不是皇太女,那还能有谁坐在这位置?”
赵禾张了张口,她觉得她阿爹真是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公主难道不好吗?花着国库的钱,吃着国库的米,就冲着她阿爹这性子,也不可能让她远嫁,自己在京中开府,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多逍遥自在。这当,当皇太女,岂不是整日都很忙?那可真是为了天下社稷操碎了心,这确定是要给自己吗?
“治国策论这些……”赵禾试探着想要打消赵靖这危险的想法,她对这些东西都一窍不通,谈何治理泱泱大国?
赵靖以为自家宝贝闺女跟他同一条心呢,也没听完赵禾的话,直接开口道:“这些昭昭不必担心,阿爹都已经给你安排了整个上京最好的老师,等登基大典一过,昭昭便跟着那些老师学习便好。”
赵禾:“???”
她什么时候说自己想要学习了?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啊!赵禾疯狂想开口解释,可现在架不住一个老父亲望女成龙的拳拳之心,赵靖压根就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等我们昭昭大了,能坐稳这位置,阿爹才敢老去啊。”
赵靖最后这一句话,直接让赵禾将嗓子眼里的那些拒绝,默默咽回了肚子里。
很快,赵靖回神过来,一扫之前的伤感,转头又骂起来朝堂上那些阻拦自己册立赵禾为皇太女的朝臣,“这帮鸟人就是闲得发慌!公主,公主能有实权吗?!这些老匹夫心里在想什么,难道我还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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