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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指尖敲了敲窗沿:「谢谢提醒。掉下去的时候男人已经死了,所以排除死物、活物的因素。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不同的楼层扔下去东西,下面水面反应不一样;」
    「第二是,不同的人扔下东西,结果不一样。央金丢东西下去是砸出坑,我们是砸出水花。」
    二十五号接着道:「四楼我也试了,是水。二楼没有窗,东西扔不出去。一楼暂时没敢尝试,等下一轮央金去顶楼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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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号这次也和我们一道向上找寻。
    三楼以上,果然没什么皮质物品,基本是些供奉的神龛。
    我摸了把那些灰尘遍布的神像,都是土质塑瓷,没一个身上裹了皮。
    偶尔有环绕在侧的白色绳索,上面挂满了风铃和白布。
    4-8 层基本就是这种结构。
    而且在这里扔下东西,湖面都会变成吞噬一切的水面,而不是会裂出蜘蛛网的镜面。
    我脑海里反复回忆着央金的歌谣。
    水月镜花、镜花水月,是在暗示这面像是镜子一样的湖面吗?
    那到底是什么用意?
    又要我们做什么?
    这湖面上人可以走吗——
    阁楼越往上,每层面积是越小的,所以我们搜索的速度越来越快。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我们很快来到了第九层的楼梯处。
    五个人都顿了顿,可能想到央金在这里待过很久,都有些膈应。
    我率先走在前面,推开门道:「我先吧。」
    九楼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小,还要干净,四周都是窗,窗上有个很古老样式的单眼望远镜。
    铜制的望远镜上铜绿斑驳,我随手拿了起来,打趣道:「央金是坐在九楼的窗边,向远眺望,等她远方的爱人回来吗?」
    一百三十七号紧张兮兮的:「哥,你别乱碰人家东西,万一她能感知到呢?」
    我:「没事,她那单脚蜗牛蹦的速度,到九楼来也有一会儿。」
    一百三十七号:「……」
    二十五号也站在我旁边,朝下丢了个小烛台,九层高度让烛台足足三四秒后,才传来巨响。
    我探头往下一看,湖面裂纹四布。
    「看来是楼层的问题。」我好整以暇,趁着央金不在,将望远镜放在眼前。
    先是看到底下拦腰摔断的铜制烛台,再向远,能看到月光倒映的湖面,白霜般皎洁。
    再向远,是黑暗的苍穹,像是无垠的宇宙。
    最终,我看向那轮已经弯了小半边的月亮,它发着纯白的光。
    忽然,我浑身一僵,背脊发凉,握着望远镜的手指用力,指骨都微微泛白。
    冯兰附和:「的确是楼层的问题。从一楼出去不知道能不能也是冰面,那样的话……我们就能在冰上走了。灵?你怎么了?灵?!」
    冯兰注意到我的不对劲,慌忙摇了摇我肩膀。
    我放下望远镜,扶住窗沿喘了口气。
    冯兰问道:「……你是看到什么了吗?」
    我将额角滑落的冷汗抹去,在四个人忐忑不安的目光下,说道:「我看到了月亮边缘,凹凸不平的裁剪轮廓,那是肉眼无法分辨的轮廓。还看到了冷光下,边缘里面细密交错的血管、肌理和……那截蜘蛛纹身。纹身被补在了我们看到的,月亮弯了的地方。不,这不是月亮,这是缺损的一个圆,在被慢慢补上。」
    冯兰按在我肩上的手豁然用力。
    二十五号眯了眯眼:「离谱。」
    九号也皱起了眉:「难道……」
    倒是一百三十七号依旧天真烂漫:「嗯?什么意思?」
    我缓缓道:「央金的皮囊……在天上。」
    那漆黑的苍穹,是一面发出震耳欲聋鼓声的巨鼓。
    巨鼓的面料,是央金丢失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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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震耳欲聋的鼓点又接二连三响起。
    木质的高楼都震动起来。
    这次震感比第一次更强烈,剧烈的摇晃让我们五个都跌倒在地。
    我扶了九号老爷子一把,强撑着晃动,将望远镜举到眼边,一瞬不瞬地向明亮的「月亮」看去。
    这次我能确定,那月亮的边缘在变窄,在震动,数不清的丝线在穿插缝合。
    将新的皮缝补到空缺的圆口。
    像是要安抚执拗疯狂的灵魂。
    至此,我终于能确认我没有看错——
    我们头顶的夜幕,是一张完完整整的,只缺了头颅部分的,人皮。
    等到巨响过去,央金又开始从一楼往上,挨个「收租」收命来了。
    所有人都学聪明了,往上面楼层奔去。
    基本上一百来号人,都聚集在了第七层。
    这个楼层能装下所有剩下的人,也在比较靠上的位置,距离死亡更远。
    我们五个人飞速奔下去的时候,七楼有些乱糟糟的。
    有的人在哭泣哀求,有的人冷漠避开。
    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是怎么回事儿。
    有少部分人……并没有找到保命用的皮制品。
    我拍了拍九号老爷子,他是个慈祥和蔼的老绅士,说话又温和缓慢,再加上年纪大,没威胁。
    比起我这吊儿郎当的散漫模样,和冯兰过于出众的外表,九号更容易获得别人信任和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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