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看了一眼神色淡漠的天影。心中因对陆渲的畏惧感,所以,也对一旁的天影多了几分顾忌。
天影在的时候,她就尽量多拍拍王爷的马屁,万一哪天背后说了王爷的坏话,被人听去了,那指不定哪天被挖眼就轮到她了。
“王妃,这是王爷吩咐的,王爷是心疼你,想把王妃养得白白胖胖呢。”
阮姝点点头,拿了一块酥饼,送到嘴里,“那下次,姝姝寻夫君一起来吃。”
“咚咚咚”
正此时,屋外响起短促的敲门声。
“王妃妹妹,姐姐听说你生病了,特意过来看看你。方便进来吗?”
还未闻屋里的人答应,只见一身红衣花袄的阮瑶,劲直推门进了屋。手上提溜着一方食盒,笑道,“快看看姐姐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东西放下,人走吧。”天影将阮瑶拦在阮姝的一尺之外,大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
阮瑶刚进屋,就吃了一鼻子灰,心中自然不爽,但还是生生挤出了一个笑。
“前几日,王妃妹妹落水。虽不是姐姐有意的,但也因我拉妹妹赏景所致。近日又听说王妃妹妹得了伤寒,姐姐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便专程让家丁排队,买了天外楼的糕点过来。”
说时,她拿着手中食盒,满脸笑意,迈步上前,全然不顾前面阻拦的天影。
“阮小姐,停步!”天影锐利的灰眸锁定阮瑶手中食盒,见她未有止步的意思,便挥手一挡。
那食盒随之“咣当”摔落在了地上。
一时间,五颜六色的糕点,骨碌碌洒了一地。
阮瑶胸口的火气已经烧到了炉顶,却只能忍着。
昨日晋王杀了许嬷嬷和蓓姑时,这个叫“天影”的人,就在晋王左侧,得罪了她,那就无异于直接得罪了晋王。
阮瑶咬咬唇齿,最后选择了闭嘴,她就怕一张嘴,便关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气。
“请回吧。”天影淡漠道。
阮瑶瞥了一眼撒落一地的糕点,面上的肌肉,因极力克制着情绪,抽动了一下。
待情绪平静些,从怀里攥出丝帕,望向正把嘴里的食物往下咽的阮姝。假意擦了擦眼角的泪,道,“今日姐姐特意来赔罪,可王妃妹妹这么急着让姐姐走,想是不原谅姐姐了。”
这些肉麻、做作的话,她哪里说得出口。全因为昨日,晋王那翻杀戮,华玲蓉被吓得一病不起,特意交代她来的。
但求讨好了晋王的枕边人,不图大富大贵,只求安安稳稳。
阮姝看到阮瑶的时候,心底还是略有余悸。
无论是不是阮瑶有意为之,此时的直觉告诉她,还是不要和阮瑶靠得太近比较好,因此,只软软表示了自己的谢意,“谢谢姐姐,姝姝已经有很多好吃的了。”
琴儿见阮瑶一副做作模样,内心一阵抵触。总之,现在有天影在,又有王爷撑腰,便撇嘴道,“谁知道这食物有没有毒呢?吃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毒死!”
第17章
“你这臭丫头!”
阮瑶忍到极致,上前,举起一巴掌就想呼到琴儿脸上。
如今,连琴儿这丫头都敢欺压在她头上,她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晋王府的丫鬟她管不得,一个国公府的出来的丫鬟,她还是能管一二的。
“阮小姐,不要放肆。”天影只手将阮瑶的手梏在半空,警告道,“这是王妃的居所。”
“你们真是欺人太甚!”阮瑶被天影止住,退不能退,进不能进,加之,昨日的变故,让华玲蓉重病不起。今日,她还要委曲求全,来讨好往日身份低劣的妹妹,还要被两个丫头欺负。
一朝之间的落差,让她不禁失声大哭起来,“许嬷嬷虽然罪不可恕,但也不至于落得这般凄惨。我和我阿娘,虽然平日待你们不算太好,可扪心自问,也未做伤天害理的事。今日,本小姐都低三下四过来赔礼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琴儿听阮瑶一番话,气得胸口发闷。
怎得这是害了人,还想恶人先告状不成?
却只敢躲在天影身后,两手叉腰对阮瑶道,“许嬷嬷下药,跟夫人没有关系?!王妃落水,跟大姑娘你没有关系?!有没有做亏心事只有你们心里清楚。”
阮瑶甩开被天影梏住的手。虽然心虚,却不能输了气势,咬牙切齿道,“琴儿你真是忘恩负义。别忘了是谁把你带进府的。你少时在路边行乞,被人毒打,是谁把你救回来的?”
琴儿顿时哑语。
十年前,她被父母卖到有钱人家做童养媳,因为受不了虐待,从地主家逃跑。路中又被人牙贩子拐卖到京城。中间的曲折艰辛自不用说。
再后来,她流浪成乞丐,因为身无分文,偷了小吃店的包子,被店家一路追着殴打,正巧被阮瑶撞见带回了国公府,才得以有了立命之所。
然,华夫人见她人小,做事又不利索,不过几天,就将她派去,给了苏姨娘。
苏姨娘善良温和,视她为己出。阮姝天真烂漫,又与她年纪相仿,待她如姐妹,让她才有了家的感觉。
她虽感念阮瑶的救命之恩,可多年在偏院,一起替苏姨娘和阮姝受的不公对待和冷漠,早让她对华玲蓉和阮瑶树了敌。
阮瑶见琴儿偏头不语,自觉占了上风,便更加理直气壮,“本小姐就见不惯你们狗仗人势的人。人是我推进湖的又怎么样?若不是我母亲让我来此道歉,本小姐才不做这种阿谀奉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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