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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时,低头俯下身,将他垂挂的右手,小心放置床上。
    软滑的舌尖,轻轻舔舐他的伤口,“夫君,怎得留那么多血?”
    腹内和颅顶的剧痛,好似有一条条巨虫,啃咬着他的每一条脉络。
    头痛欲裂,陆渲咬紧牙冠,闷哼一声,额上青筋暴起,握紧的拳头,将她从他的臂弯处推开,“走开。”
    “姝姝不忍放夫君一个人。夫君需要我。”她的声音柔软而坚定,目光灼灼望着他。
    猩浓的鲜血,顺着陆渲的手臂,汇成一条川河,似乎这样才能让他体内的疼痛好受些。
    他俊冷的脸似入颠魔状态,听到她这般回答,狂笑了起来,“听闻美人血能止疼,你可愿意让本王减少些痛苦?”
    她的声音轻颤,脸上带着盈盈的希望和泪光,露出白嫩的胳膊,送到陆渲挂着血迹的唇上,“如果能为夫君分担痛苦,姝姝愿意的。”
    沾血的右手,抚上她的脸颊,在她的脸上画上两道血指,猩红的眼睛,情不自禁望向她细软的脖颈。
    他忽而起身而上,薄唇张开,咬住她嫩滑的脖颈,“这样呢?”
    尖利的牙尖,猛然镶在她软嫩的肌肤上,让她不禁轻吟出声。
    她拽紧被窝一角,以免再发出声音,让夫君饮得不舒服。
    他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五脏六腑的剧烈抽动,以及脑颅内蠕动的巨虫状物体,让他几欲控制不住自己。
    “出去!”陆渲将她推开,下颚,因控制着牙关,发出“咯咯”的响声。
    “夫君好受些了吗?”阮姝摸了摸脖上被咬出的伤口,声音因疼痛而微颤,弱声道,“姝姝有很多血,若是夫君还疼,可以再饮一些。”
    糯糯绵绵的声音,像是洪水猛兽,冲击着他埋在内心最深处的柔软。
    陆渲嗤笑,凌乱的墨发垂挂肩上,表情因疼痛而狰狞。
    修长的手指抹去唇上新染的血,玩味得观赏着沾血的指尖。他的薄唇微启,伸舌舔舐指上的血液,戏谑得望向眼前的人。
    他想试试她的反应,再欣赏她惊恐的表情。
    可却见阮姝的脸上,是满脸的担忧之色。红红的眼眶,紧皱的眉心还有紧抿的下垂的嘴角,无不显示她的忧虑。
    陆渲微皱眉,遂狂笑不止。沾血的右掌抚脸,染上满脸的血光,披发散襟,好似人间鬼魅。
    他不信世上真有这样的蠢女子。他这般狼狈的模样,就像从万人尸堆里爬出来的鬼魂,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这样苟活的自己,为何她不怕?甚至还带着怜悯之色?
    腹内剧烈绞痛,让陆渲全身都抽搐在了一起,他蜷缩着在床上翻转了一个身,然后将插在床榻下的匕首拔出,直直往右臂处划去。
    “夫君,不要。”阮姝惊慌,可陆渲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她的双手,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出去!”他怒吼。
    “嘶~”
    明晃晃的森寒刀刃,被那双细软的手抵住。艳红刺眼的鲜血,从她的指尖流淌,渲染出偌大耀眼的血色红花。
    “不要。”她哀求着,泪水好似手中的鲜血,如暴雨滂沱。
    陆渲手上的青筋暴跳,突出的指节因紧握着,发出脆响。
    她在做什么?
    陆渲的手中的匕首滞在半空。
    她的手指太纤细,若不是他还尚存一些意识,再稍稍用力,就能把那五根手指都斩断了。
    “夫君,不要伤害自己。”她将他轻轻抱住,那颤抖的身躯,贴在他的胸膛上,带来阵阵暖意。
    手中的匕首落。
    他将她拥入怀里,仿佛拥有了四海八荒。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处,眼角滴落一滴血泪,轻声道,“姝姝,本王不想伤害你。”
    俄而,屋门被人推开。
    邢磊行止怪异,边笑边阻拦来人的去路,“王爷,吩咐了,哈哈哈,闲人勿进,哈哈,东无通,哈哈哈。”
    又见天影毕恭毕敬,“王爷请。”
    来人摇摇头,“这几年功夫,徒儿的防卫还待加强啊!”
    阮姝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道袍,外披青蓝色大氅的男子,迈步而入。其头簪枯枝,梳道髻,一身仙风道骨的气质,将他衬得器宇不凡。
    “你终于来了。”陆渲凤眼冷瞅,“本王差点死在你手里。”
    “徒儿还不信为师的手艺?你是想死也死不了,想死也死不得。”东无通龇牙笑笑,“若是徒儿死了,那你身边这个小美人儿可要哭死喽!”
    阮姝原以为来者是个儒雅君子,没想那蓝衣大氅的东无通,一身酒气,三步两颠摇摇摆摆,摆步坐上桌旁,信手拿起一壶茶,仰头往嘴里灌,“为师先醒醒酒,若不是有欢儿在,为师今个儿就差点误了正事了。”
    他猛头喝了一半壶茶,放下茶壶笑呵呵看着陆渲,“不过,为师看你已经挺过了第一道毒,不错不错,省得我再给你针灸了,往后还有七道毒,祛除了你体内的余毒,就能用雌蛊去蛊了。”
    东无通用的是双卵金蝉蛊,需要在崖山隐那种天然湿热的地方培养。双卵金蝉蛊,一般先孵化雄体,置入体内后,再提前孵化雌体蛊虫,将雄体金蝉诱出。
    中间的繁琐程序不言而喻,得时刻看着,以鲜血喂之,再以血为药引加以辅助,引出体外。
    “你能治夫君的毒吗?”阮姝望向东无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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