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尺瞬间被于贝扑了个满怀。
粥碗被从容的放到一边,顾尺腾出双手去抱于贝。
于贝骨架小,很容易被顾尺束缚住。
很快,顾尺身前的衣服被眼泪浸湿了大片。
顾尺没说劝于贝别哭的话,只是默默的安抚他,放任他发泄积压已久的情绪。
于贝哭得没一点顾忌,整个人躲进顾尺怀里,顾尺是他唯一的避风港了......
于贝哭了很久,哭到最后没力气,眼睛疲倦得快睁不开,蜷缩在顾尺怀里安稳的不敢动。
顾尺小心翼翼把人放回床上,刚准备撒手,于贝猛然惊醒了,抓着顾尺的手不松开。
“我不走。”顾尺捏住于贝抓着他衣摆的手,放回被子上。
[先生,痛......]
于贝转而去抓顾尺的手臂,将他的手心往自己脸上送。
“上点药。”
顾尺没用力碰于贝肿着的脸。
于杰动手打于贝的时候丝毫不手软,于贝脸上的指痕到今天早上才消,但依旧肿得厉害。
顾尺细致的给于贝上药,一句话没说,动作放得够轻。
于贝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顾尺,顾尺太温柔了,好到让于贝心里又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委屈。
但这次于贝没哭了,他知道顾尺不喜欢看他哭的样子。
“困的话,就再睡会儿,今天不用去学校。”顾尺撤回上药的手,转而梳理于贝额前被蹭乱的碎发。
[不困了。]于贝微微眯了下眼睛,抿住唇,[先生,你会生我的气吗...]
于贝真的很想知道,顾尺越是不表现出心里的情绪,于贝越担心。
这次的确是因为他自己擅作主张离开学校,才会惹祸上身
“不会。”
“不是你的错。”
顾尺清楚,于杰手上肯定有很多拿捏于贝的办法。
即便于贝这次避着不和他见面,他还有很多手段逼迫于贝。
于贝的发梢还在被顾尺揉捏,顾尺像给小动物顺毛一样。
“不过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不许瞒着不说。”
说完这话,顾尺揉搓的动作重了些。
于贝愧疚得直点头,也觉得自己这次太蠢了,意气用事,应该先稳住于杰,别让自己受伤。
要是他真的被那两个男人侵犯了...于贝不敢再往后想了。
顾尺突然从床头抽屉里拿出腕表的盒子,“考试奖励。”
“看看喜不喜欢。”
盒子被放进于贝怀里。
“这次期中考试你考得很不错,我都知道了。”
“没给我丢人。”
顾尺转移了话题,说些高兴的事,让于贝别那么郁闷。
这招果然管用,于贝人一下精神了,红肿的眼睛里终于看到一丝笑意。
顾尺精挑细选的礼物于贝当然喜欢,表盘里晶钻蓝的流沙很漂亮,于贝第一次见这种颜色,像极光一样梦幻。
顾尺看于贝眼神直勾勾,很宝贝这块腕表,估计他都舍不得戴,索性帮他将表从盒子里取出来了。
腕表的表带宽窄正正好,很符合于贝小巧可爱的气质。
“还不错。”
顾尺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
于贝转动自己的手腕,将腕表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动作弧度很小,生怕磕着碰着。
“喜欢吗?”
于贝的心思其实已经全写在脸上了,顾尺还是明知故问。
[特别喜欢......]
于贝以前从没敢奢望能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奢侈腕表,只要能安安稳稳的过每一天,他就很满足了。
“嗯。”顾尺应着。
于贝撑起身搂住顾尺的脖子,顾尺顺势俯身,和他亲吻......
亲昵的温存结束,于贝没那么难过了,也不想继续躺在床上,这样他整个人会变得更颓废。
顾尺当然没有拦着。
进了浴室关上,于贝没急着洗漱,而且先去看镜子里映射出的自己。
不看还好,一看于贝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脸肿得比想象中还要厉害,而且左右脸肿得一点不均匀,样子真的说不上好看。
顾尺一点也没有因为这个嫌弃他,还是对他一样的好,于贝又有些开心......
顾尺做事向来雷厉风行。
于贝出事后不到一个星期,于家倒了。
于家的宅子因为欠款的原因,被银行强制抵押了,于杰和于浩赫然成了丧家之犬,但几即便如此,于家拖欠的债务还远远没能还清。
各路债主找上门,于杰走投无路,带着于浩跑路躲债了,从此别再想过安生日子了。
豪门一夜倾覆,倒是成了蓉城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就连于贝也是听别人闲话才知道于家沦落到这种境地了。
于贝一时间情绪很复杂,但有一点,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喜悦和释然,一直压在他头顶的那片乌云没有了。
以后再也不会被于家的人欺负了,那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让于贝能坦然在站在阳光下了,被光亮笼罩周身每个角落。
以前一直活在于家的阴影下,以后于贝终于只用做他自己了。
不是谁的私生子,也不用听谁的威胁......
于家倾覆得快,被人淡忘得更快。
淡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于家就好像没出现过一样,被人渐渐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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