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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绝对不会来的吗?
    大概真的是胜负欲吧。上回他来的时候他不知道。如果知道,他可能会表现得更好些。三年,那个将他赶下台的男人,俨然成了传闻中“秦悦的靠山”。命运实在奇妙。因此他更加不能丢脸!
    葫芦丝的前奏中,男人抬起手,比出手/枪瞄准太阳穴的姿势。
    好好唱!否则你就死定了!
    秦悦读懂了这个手势。他笑着摇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耳返。他的表情转为严肃,抬眸开嗓——
    “……我总以为时间漫长。你会慢慢变老,我会快快长大。
    幼年的时光眨眼即逝。
    你说,父母变成了天上的月弯弯,不离不弃地望着我。
    你说,最美味是那走街串巷的麦芽糖。
    风浪总会平复,生活不过是一荤一素。
    可我走得太快,将话抛两边。
    你说,生老病死轮回渡,多活一天赚一天。
    你说,最安逸是清茶一盏扇儿摇。
    人生就该是如此。
    可我走得太急,忘了回头望。
    ……
    风铃响起时,我总在想,会否是你又在轻轻说?”
    与其说是在唱歌,不如说是在用低吟浅唱的方式讲一段逝去的往事。没有一丝丝炫耀技巧的意味在里面。平凡中带着暗哑的唱腔,充满了怀念与诉说之情。
    昏暗的舞台上,背景只是屏幕内随风飘舞的柳枝。没有炫目的舞台效果,也没有令人热血沸腾的舞蹈。只是一个歌手半藏身于黑暗之中,讲述能够引人共鸣的故事。
    叹息般的声线就仿佛在与所有人分享一张褪色的旧照片,粗看之下只觉得寻常,但若是知道了背后的故事,就会让人不经意地开始长吁短叹,沉溺在其中。
    随着慢节奏乐曲的推进,不少观众回顾起早已遗忘的旧时时光。更有感情充沛的人听得热泪盈眶或是泪流满面。
    “风铃响起时,我总在想,会否是你又在轻轻说——”
    唱完最后一个字,等音乐彻底结束。秦悦半阖着眼,捧着话筒,对台下的人们鞠躬:“谢谢诸位的聆听。”
    场内很静,静得能听到人们细细的呼吸声。极致的平静过后,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掌声。由远及近,汇集在了舞台的中心。
    秦悦再度深深鞠躬:“非常感谢大家。”
    感谢那些有共鸣的人,那些为曲子流泪的人,嘴硬心软总是帮助的人。他昂起头,只有这样惹得眼眶酸胀的液体才不会流下来。原来掌声与欢呼从来不是毫不相干的东西。而是他从儿时开始就有的,对明媚生活的向往的具像化。纯粹的,仅仅因为他是他。
    “悦悦,你知道吗?你真的很棒!我们爱你!”掌声中,一位男粉扛起“心悦诚服”的粉籍大旗,声音轻轻松就盖过了周遭女孩子们的表白声,喊道最后还破音了。略有些伤感的氛围像被刺破洞的气球,瞬间荡然无存——
    “噗哈哈哈哈,这哥们儿估计没想过会被镜头扫到吧。”
    “俗话说一个男粉抵十个女粉。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声音大啊。”
    主持人也笑道:“拥有这么热情的粉丝,秦悦你很幸运。”
    “对。”
    主持人眨眨眼:“那么……在评委们点评之前,我想先满足一下个人的好奇心,可以吗?”
    “可以!”这时场内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喊道。评委们只能露出无奈地微笑,耸耸肩膀,听凭安排。
    “听说这首歌从曲子到歌词都是秦悦你自己写的,是吗?”
    “对。我知道有些部分显得粗糙了。”
    “哇哦——所以你是全能型的创作歌手吗?”主持人只当他是在谦虚,惊叹道:“我从评委老师的表情都能看出,对你的表现很满意。无论是从曲风、音色还是完成度,都不输给出道很多年的歌手。”
    评委嘻哈天王奔奔在台下大叫:“主持人!你悠着点儿。别抢我们的词!”
    台下几个专业人士还没开腔,他一个业余的反而抢先点评确实不靠谱。主持人连忙将话题拖回来,狡黠地笑道:“不瞒你们说,我从今晚开始成了秦悦的粉。《你说》让我想起了很多遗忘的往事。我能冒昧地问一问这首曲子的创作灵感吗?”
    秦悦回答:“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灵感。就是某一天走在路上想起了我爷爷。我很想他。”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信那个精神矍铄、声如洪钟的老人已经离世。于是发疯般的到处搜索他的踪迹,过得像个流浪汉。曹叔他们不是没劝过他。可他就是不信。
    直到身上的封印完全碎裂,他才停止了寻找。然后,他离群索居,拼命赚钱。
    他不习惯在人多的地方谈论他,只是会跟旧识们缅怀他。但久而久之,所有人的生活还在继续,只有他留在原地。直到关云横的魂魄被伏魔捕获,后来机缘巧合他又回到了这个舞台。
    “我很想他。”他重复道。
    本以为会很难开口,没想到这些话平平实实说出来,也没有那么难。
    他想他了,就这么简单的事实,他花了三年时间才能毫不回避地承认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订阅。好像有点瘦。明天争取多写些。
    第72章 多事之秋(八)
    青年白皙的面孔在舞台灯光照映下镀上了层温柔的光。在说完这句话过后, 他抬起微润卷曲的睫毛,发出一声轻叹。目光穿透了舞台与时空,望向幽深遥远、无法抵达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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