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问道:“是在等关云横吗?”
话音刚落,关鹏的手机就有电话进来了。他歉然地望了秦悦一眼,示意自己必须接听。
秦悦点点头,脑袋朝后仰,倒向座位的椅背。
他的心跳这会儿依旧很快,整个人都有些发热,双颊的皮肤呈现淡粉色。但车内光线昏暗,关鹏没有刻意观察,所以没注意到他奇怪的状态。
窗玻璃倒影出他亮得惊人的眼眸,就像两团无法熄灭的火在其中燃烧。
秦悦甚至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疯狂的心跳泵压出更多的血液让他的大脑兴奋清醒,不断回忆之前每一个“不正常”的片段。
他牵动面部肌肉笑了一下,舌头上仿佛含着一片极品苦丁叶。这种清晰到难以掩饰的庆幸,真是想自欺欺人都难!
他自认不是一个感情充沛的人,看似脾气好,实则在感情问题上异常凉薄。从未想过自己突然有一天会栽跟头,还栽得如此的愉快。
他慢慢悠悠叹了口气,用手掌捂住脸。嘴边那抹甜得腻人的笑,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真是万幸!
那边关鹏收了线,说道:“抱歉,是大哥身边的人在通报里面的情况。”
秦悦立刻问道:“他们还好吗?”
“已经顺利摆脱掉了记者,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
关鹏摸着脑袋咧嘴笑道:“难怪大哥让我们准备好车子,大概他和陶小姐事先已经预料到会有今天这种局面了。”
“……”原来所有人当中,只有他一个人毫不知情,白白受了刺激。
过了一刻钟左右,关云横和陶乐竹上了车。
陶乐竹手里拎着简易行李,身上还穿着漂亮的小礼物,一看到秦悦便微笑着打招呼。
秦悦硬压着心头的尴尬,对她回以一笑。
“我要跟悦悦坐一排!”
陶乐竹撩了撩裙子刚想坐到秦悦旁边,关云横直接努努下巴说道:“你坐后面去。”
“知道了。”陶乐竹“啧”了一声,改向后面走去。
关云横瞪了她一眼,坐到秦悦旁边。
同一排的位置即使是相互独立的老板椅,但多出一个人空间明显变得逼仄了。秦悦感觉到有热量从关云横那边涌动,源源不断地流淌进空气当中,连车内的温度都上浮了一两度。
他扭过脸故意看向窗外,耳根开始有些发热。要命,人一旦心思开始不纯洁起来,做什么都心虚。
好在其他人也各怀心事,没人主动开启新话题,因而秦悦的沉默并不突兀。
车子启动,缓慢驶出陶家的范围。等上了主路,关云横才问道:“不后悔?”
陶乐竹轻轻笑了一声:“绝不后悔。”
他们来到北郊的小型备用机场,停机坪内已经有一架准备就绪的私人飞机等候。
在舷梯前,关云横又问道:“那边确定有人接机吧?”
陶乐竹裹了件匆忙带走的大衣,虽然冷得瑟瑟发抖,但笑容却像阳春三月里怒发的野花,自然恣意,带着炫耀与期待:“当然!”
“需要帮忙就开口。”
“知道了,云横哥!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这么婆婆妈妈的。我是会客气的人嘛?!比如这私人飞机,我不是就对勋禹哥狮子大开口了!”
敢情王勋禹会出现在陶家,根本不是巧合,而是帮忙逃跑的内应?
不过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发生什么秦悦都不会感到太过惊讶。毕竟今晚的“惊喜”已经有些过量了……
由于两人目前为止,其实只见过两次。他说道:“一路平安。”
略犹豫了一下,补了句:“生日快乐。”
陶乐竹的眼圈一下红了,扑上去抱住他:“嗯,谢谢悦悦。虽然今天有许多人对我说过这句话,但发生了这么混乱的事,还记得我今天生日的就只有悦悦。”
“你不用一副担心得不得了的样子,早好几年前我就不靠家里吃饭了,从积蓄说,我还是个小富婆呢。”
她轻轻拍了一下秦悦的背,冲关云横眨眨眼:“我走了!不要太想我哦!”
“谁会想你啊?少自作多情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男人还是目送她登机,在机场待到确认飞机顺利起飞才离开。
一如既往的口嫌体直!
回到车里,秦悦用余光偷瞄了关云横一眼。男人的心情应当不坏,他周围的气场呈现出一种温柔的火焰色,像薄薄的雾气萦绕在他周围,显得安详又平和。
不知不觉间,秦悦开始发呆,导致这一眼停留的时间略长,正巧与男人的事先撞个正着。
“……”突然很怕关大老板追根刨底地问他想干嘛。
谁知关云横只是略停顿了一下,移开视线说道:“其实一直到最后之前。乐竹都没有能下定决心。”
“啊?”
关云横看他一副呆楞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她从高中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并不喜欢男性,可惜她的父母一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为了纠正她的性向,二十一岁的时候,她被父母从国外骗回来,关进了所谓的疗养院。”
“疗养院?”
“对。就是那种通过心理暗示与电击治疗纠正性向的疗养院。”
秦悦大吃一惊:“怎么会?这应该属于非法拘禁吧!”
“他们当时对外宣称乐竹罹罹患了轻度抑郁症,需要静养。你认为所有人会相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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