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瞬间滑跪总是没错的。
他不说话还好,一动乌罗直接怒火中烧道,扭头对秦悦吼道:“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唬弄?当年囚禁吾之人,手腕也有相同的钱家刺青。他就是现在继续封印瀛洲的人!”
“……”
徐泽从秦悦身后忙不迭摇头,“不不不,他说的是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无所知的背锅侠!我不知道这里是古瀛洲。您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在我的头上!”
“少废话!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我夜魅一族当年有多少折在你们钱家手里你知道吗?哪怕听从命令也难有善终!如果不是钱家内讧,将瀛洲迁至此处,我早已经和族人一个下场了!”
这些话除了表达他的愤慨,还不经意透露出两个重要的信息。
秦悦按下他,急切地问:“钱家曾经发生过内讧?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谁管他们到底为什么!最好都死掉才干净!”乌罗切齿说道:“可惜了……竟然还有余孽。”
“为什么会大费周章将瀛洲迁到这里?何况这移山倒海之术,真的是轻易能够做到的吗?”秦悦陷入迷思。
难道当年钱家将那位即将羽化的山神囚禁在堕天,还得到了他的神力?可姜夫人的手札里并没有提及,只是表达了自己个人的不齿。但后来肖家与钱家从家族层面并没有绝交,而是保持着不咸不淡的来往,互通有无。
“秦悦,秦悦,快跟你这位新朋友解释解释。我真的完全不知情。收拾烂摊子已经够倒霉了,我不想死。”徐泽已经被乌罗抵在墙角,欲哭无泪地喊着他。
“谁和他是朋友?我承认这小子人不错,但和你有什么关系?!”乌罗戳着他的脊梁骨骂道:“你可知当年你的先祖们有什么手段对付我吗?”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放过……”徐泽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我只是受祖宗遗训封住满月井!您也知道这里面怪物多,我的意思不是说您是怪物。像您这样明理,不害人的始终是少数,总不能眼睁睁等着这些东西出去吃人吧!除了封印,我什么都没做!不信你问秦悦!秦悦——”
“放心吧。他就是关久了,心中激愤难消,你就让他多骂两句得了。”秦悦看得出乌罗虽然恼怒,但并没有失去理智。如若不然,早在他掉下来的时候,在梦境里就有千百种方法折磨人,何必打嘴仗呢?
“你的意思是让我暂时充当人形沙袋?可我对他说的那些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完全是天方夜谭!”徐泽嚎完,突然变得极端安静。他指着耳朵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少废话,旧账还没翻完!”乌罗以为他只是在顾左右而言其他。
秦悦急忙朝前走了几步,“有一定可能是韦知翔他们两个。乌罗,那些陈年恩怨就暂且放一放。我怕那边出事。”
空气中,逐渐弥撒开一股淡淡的妖气,这让秦悦感到十分不安——要知道韦知翔的妖丹是放在乐廷身上的,一般情况下,不靠近连他都很难察觉他妖类的身份。但现在他们站在这个位置,不需要用乌罗教的清浊之法就能分辨出那是韦知翔,不,应该是芜野的妖气。可想而知,要是距离近会是什么感受。
“出事了吗?”虽然认识不久,徐泽也没想过韦知翔他们会出意外。
秦悦来不及细说,直接点点头,用狂奔的方式说明事情的轻重缓急程度。
“欸,等等我们。”留下徐泽与乌罗大眼瞪小眼。
乌罗目不转睛地盯了徐泽一会儿,突然释然道:“哈,钱家的后人竟然没有一点灵力,连妖气都分辨不出来。也是报应不爽!”
徐泽好脾气地揉揉脑袋,轻言细语地回答:“您说什么都是对的。只要您愿意消消气。”
“……真没出息。”拳头打在棉花上,乌罗感到索然无味,调转身体,追着秦悦的方向去了。
徐泽叹了口气,“开什么玩笑,我还有女儿要养,怎么能够轻易死呢。”
他张开手指,掌心的黄符已经被汗水全部浸透了,“不管怎么说,挨骂总比同归于尽的好。”
另一头,秦悦已经找到了韦知翔和乐廷。一头怪兽正倒伏在血泊中,几乎挡住了他的视线。
那头怪物只看身体像普通的鸡,但有四条腿。脑袋是白色的,长有獠牙。前足像老鼠或者松鼠的爪子,后足结实有力,还有斑纹,像老虎的后肢。乍一看很像现代科幻电影中,被基因实验室拼凑出来的残次品。
它的嘴角渗出血,腹部还在微弱的起伏中。但很快它被人用手捏碎了头颅,扯出碎裂的脑仁,丢在地上,还用脚狠狠地碾了两下。
秦悦顺着那双脏污的白色球鞋往上看,只见韦知翔双眼赤红,张开双翼,站在那堆血肉模糊之上。注意到他们过后,还张开还滴着血和白花花物体的手,轻快的微笑道:“哟,是你啊,修士。看看你算的什么卦,把这没用的废物逼成什么样子了?”
“是鬿雀。”乌罗稍后赶到时望着地上那只已经断气的怪物说道,“它这样的体量竟然能杀死鬿雀,很不简单。”
徐泽已经被这血淋淋的场景逼到墙根吐了两回,含着酸水问道:“他疯了?”
“不,是妖性避显了。”秦悦摇摇头,“乐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