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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悦还没回答, 女孩已经哈哈大笑道:“欸?他居然还会说话,而且文绉绉的!好像古装剧里的一样!!”
    花烛童子顿时噎住, 一滴眼泪凝在腮帮子上。突然, 一根长且细的、散发着灼烫气息的舌头舔过他的面颊, 赤螭的吻部骤然贴近, 满眼写着“想吃”。
    他再也绷不住, 鬼哭狼嚎道:“高人!高人!小人不知自己从何而生, 但自化形后,顶多只是喜欢在各处红白喜事上凑凑热闹,真的从未害过一人,不出两年便被个牛鼻子老道收了去,从此不见天日。直到今晚……”
    “行了。不是告诉过你,绝对不要乱吃东西吗?”秦悦轻轻拨开赤轮的嘴,追问道:“直到今晚什么?”
    花烛童子呆了呆,摇摇头,“某也不清楚。”
    他苦思冥想之后,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一时间竟忘了害怕,“自被老道捉住,某就一直昏昏噩噩,似乎这世间只有某一个,又似还有旁人。但某目不能视,耳不能闻。今日,也不知为何。某从睡梦中醒来,周遭的人与事已与百年前大不相同。不及细想,便觉腹中饥饿难耐。”
    说完,他惭愧地低下头,茫然道:“至于个中缘由,某实在是无从说起啊。”
    秦悦:“……”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他叹了口气,正打算循循善诱一番,旁边已经有人插嘴,“问了也白问!这东西怕是一直被困在镇妖灵器里呆着。凭它这点修为,能活着已经算命大了。”
    不知什么时候,橘猫已经蹲在秦悦脚边。他的双眸在幽暗的室内光线里闪烁着莹莹绿光,毛绒浑圆的面孔不断交叠显露出相柳氏的本来面貌。可爱与狰狞交相辉映,诡异非常。
    “他怎么……会是蛇?!这情景也太像恐怖电影了吧!”女孩捧着脸惊呼。她一直把他当作“会说话的神奇大黄猫”,没见识过他的真面目。
    “镇妖灵器?”秦悦直接略过她,瞥了相柳一眼,又看向花烛童子。
    后者被他盯得手足无措,慌忙附和道:“听、听这位前辈一说,隐约、好似,仿若是有那么一回事!”
    他拧着眉毛思索片刻,一拍手说道:“当日那老道一手捏着拂尘,一手拿着钵……盆,啊不,兴许是个塔……”
    越说越迷糊,他偷偷瞄了秦悦等人一眼,从理直气壮到心虚用时不到一分钟。
    秦悦:“……”行叭,反正他从来没有指望过。
    他叹了口气,放开花烛童子。后者落地之后松了口气,举起袖子擦擦额头,然后缓缓朝蜡烛方向挪动。
    望着花烛童子毛毛虫般小心移动的背影,一人一猫相对无言。
    片刻后,秦悦说道:“他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那个‘镇妖灵器’已经破损。不过……像这样的精怪,放着不管似乎不会有大问题。”
    毕竟本性胆小又怯懦,不会主动去伤害人类。
    相柳嗤笑一声,不以为然道:“一个花烛童子当然不足为惧,但如果灵器里面还装着别的东西呢?”
    不待秦悦反应,他就“喵”地叫了一声,望向窗外,“真不知道你们这些捉妖的是不是有什么祖传的收集癖!无论抓到什么都喜欢集中关到一处。结果,不出事则已,一出问题,统统都是大问题!”
    秦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适应了昏暗室内的眼睛竟觉得外间的光线有些刺目,仿佛有盏巨大的探照灯突然不远不近地笼罩在整座城市上空,将本应只有黑色轮廓的景物全都照得清清楚楚。
    然而,现在依然是夜晚,深蓝的天幕并未褪去。
    他穿过客厅,推开落地窗,“太安静了。”
    这种千万人口级别的大都市,在任何时候,哪怕是全市范围内的大停电也不可能这样安静。
    身后,橘猫依旧自顾自吐槽,“好比你们肖家当年那座北塔吧。一朝倒塌放出十万妖魔,在九州大陆流窜。可怜当时那些门生还得倾巢而出,把它们又抓回来。这叫什么?折腾!嗯?你刚说什么来着?”
    秦悦深吸一口气,重复道:“我说……你们不觉得现在外面安静得过分了吗?”
    “嘿!你这么一说,是挺奇怪。”橘猫转动耳朵,抽动鼻子捕捉空气里的任何异常波动。
    他伸出舌尖,略显兴奋地说道:“小心,有东西过来了。”
    秦悦点点头,捉住迦叶剑柄,站在窗边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一只肉山样的怪物爬进了露台。锯牙钩爪,青面獠牙,乍看之下十分凶恶。它流着口水,哼哼唧唧的低头嗅闻着地面,像森林里捕猎的兽类。
    “罗刹。”嗜生肉,但智力不出众的一种鬼怪,并不难对付。
    他悄然举剑,计算着发起攻击的最佳距离。
    “悦悦,你快看呐!”突然,身旁的女孩魂魄压低声音嚷嚷道:“那根线!那根线又活过来了!”
    秦悦不由地侧目。
    与此同时,罗刹鬼听到了里面的异动,低吼一声埋头冲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订阅。
    第273章 百鬼(三)
    露台因为罗刹的出现明显紧凑逼仄起来。
    面对疾速冲刺而来的敌人, 秦悦只是抬起手指轻轻按压了一下剑柄,并未立刻闪避。
    在靠近他仅有几步之遥的地方,罗刹却忽然停了下来, 像是在审视盘算着应该从哪处下口。它的喉咙里发出狼一般的低狺, 粘腻的唾液随之从其蜿蜒崎岖的嘴唇里流出来,不一会儿就在地面聚集出一汪反光的水泽,空气里开始飘洒一股奇异的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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