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凡正坐在椅子上休息,腿伸得老长,一点儿也不冷的样子。
“丁哲马上到,”段非凡看到他,伸手晃了晃,“歇会儿,吃饭去。”
“你不冷吗?”江阔凑近他看了看,段非凡外套里头就是一件长袖T恤,并没比他多穿。
“你冷啊?”段非凡说。
“我手都快僵了。”江阔抓住他的手握了握,然后愣了,段非凡的手暖得像个手炉,“我靠?你本体是电热毯吧?”
段非凡笑了起来,一把掀开了自己的T恤。
江阔震惊地看到他裤腰那儿塞着一个小鸭子的暖手宝。
“要吗?”段非凡问。
“你大爷!”江阔震怒,“你有这东西不告诉我!”
“还有一个,”段非凡拎过椅子下的袋子,从里头拿出一个小猪暖手宝,把充电线拔了,递给他,“这个是……”
“你带了两个不给我?”江阔再次震怒,往后退了一步,“老子不要!”
“哎!”段非凡有些无奈,“我话能不能说完了!”
“谁不让你说了吗?”江阔看着他。
“我刚买的。”段非凡说,“商场里有促销,我就买了俩。”
江阔没说话。
“这个给你,”段非凡拉过他的手,把小猪暖手宝放到了他手里,“行了,你接着骂。”
“已经骂完了。”江阔看了看暖手宝,犹豫着要不要像段非凡那样把这玩意儿塞裤腰里。
“那边怎么样?”段非凡问。
“小孩儿吵死了,”江阔坐到他旁边,想了想伸手过去掀开段非凡的衣服看了一眼,“你那个是黄色的啊?”
“鸭子不就是黄的。”段非凡说。
“换一下吧,”江阔说,“我不想拿个粉色的……”
“拿去。”段非凡从裤腰里扯出暖手宝给了他,又提了提裤子。
江阔看着他,这动作让他觉得这暖手宝不是从裤腰而是从裤裆里拿出来的。
“换不换!”段非凡说。
“换。”江阔把自己手里那个给了他,拿过黄鸭子抓在手里,大概是因为一直被段非凡捂着,鸭子摸起来比那个猪要暖和。
“明天你再拿我件毛衣去穿吧,”段非凡说,“我看天气预报明天更冷了。”
“我中午要去买衣服,”江阔说,“我扛不住了。”
“买便宜的吗?”段非凡问。
“便宜的。”江阔点头。
“那一会儿问问段凌那儿有没有优惠券,找个能用券的店。”段非凡看了江阔一眼,发现他鼻子都冻红了,“现在去吧,我怎么感觉你又要发烧。”
“不至于。”江阔很不屑。
“挺至于的,还晕倒……”段非凡站了起来,“走。”
打脸来得很快。
当代男大学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娇弱。
丁哲仿佛不是来吃饭而是专程为打脸而来。
“你发烧了吧。”他看着段非凡。
“你说什么屁话?”段非凡看着他。
“他是不是发烧了?”丁哲问江阔。
“我怎么知道?”江阔很吃惊,“我自己发烧了我都不知道。”
“他手很烫啊。”丁哲抓起段非凡的手,搓了搓。
“他有暖手宝,你吹着风过来肯定觉得他手烫啊,”江阔伸手,“我手也烫。”
丁哲又抓了抓他的手,然后把段非凡的手放到了他手里:“你这是暖,你感受一下他这个温度,这他妈是熔岩。”
江阔握了握段非凡的手,其实感觉上是跟之前差不多,但那会儿他自己的手已经冻透了,现在自己手是热的,摸着段非凡的手还是热的,这的确就不对。
“要不您摸摸脑门儿?”段非凡说,“摸手不准。”
江阔马上抬手按在了段非凡脑门儿上。
“你脑门儿就是个暖手宝啊。”他感叹。
“操,真的发烧了?我居然发烧了?”段非凡皱了皱眉,“我是说早上起来脑袋发胀呢。”
“那你早上不说?”江阔问。
“说什么?”段非凡看着他,“说我脑袋胀?那有什么可说的啊,又不是脑袋疼。”
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
江阔平时不太生病,但哪儿有点儿不舒服是一丝一毫都不能忍,别说头疼,就只是头胀,他也会想着找药吃,一点儿也忍不了。
段非凡不仅毫不在意,甚至又继续在北风中坚守在促销摊位上整整一个下午。
回到宿舍的时候他才终于感觉到了不舒服。
“我头疼了。”他站在107的桌子旁边,很沉痛的表情。
“你要不再找个夜市促销站几个小时去吧,”江阔说,“促销界没有你都不能运转了。”
段非凡笑了起来。
“我睡会儿,”他在太阳穴上按了按,“你自己去吃饭吧,或者叫个外卖跟马啸一块儿吃,他现在没地方管饭了。”
“你不吃了吗?”江阔问。
“我吃不下,”段非凡脱掉了外套,又脱掉了里面那件T恤,光着膀子去洗了个脸,“我怕我吃了东西会吐。”
“那你睡吧。”江阔说。
段非凡又脱掉了裤子,然后爬上了床。
“你不穿个睡衣吗?”江阔看着他身上的伤疤,“一会儿膀子伸出来继续着凉。”
“不舒服,”段非凡说,“要不是您杵在这儿,我会全脱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