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梦里的喜堂并不欢庆,甚至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悲伤,这让他很不舒服。
“嗯?”公良抬起眼看向善行,善行紧紧地抓着手里的红盖头,眼里是掩饰不住的贪婪。
“善行,你答应过我什么,我说过让你好好的控制自己。”公良并没有加重语气,连脸色都没变,却带着沉下来的不容置疑。
善行虽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将手里的红盖头交给了他,然后就用屁股对着公良,蹲在地上不理人也不说话。
公良瞥了他一眼,没有去哄,打算晾晾他,这些日子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路过已经缓过神,地上的花刚拆了一点,还没完全打开,只从纸包里露出一两朵可爱的花瓣,有些羞怯有些烂漫。
“公良老师……”他没心思关注地上的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公良手里的红盖头上。
如果他之前还模模糊糊的不太确定,那么他现在十分确信,这红盖头就是冲着他来的。
“路过,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人死后就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要想重新和这个世界建立联系,要么就需要一件东西成为寄托,要么就是上辈子欠下的因果。”
“我记得。”路过点了点头。
公良笑了:“那么,你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
“她来找你了。”
路过后背一凉:“为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得要她来告诉你。”
路过抿了下唇,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烦闷,呐呐的说:“我觉得,她已经找到我了。”
公良挑了下眉,笑而不语。
路过磕磕绊绊的把这几天做的梦告诉了公良,然后蹲在地上有些抓狂的挠了挠头发。
“可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
更重要的是,路过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根本就不想来一段人鬼情未了。
公良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轻点着桌面,眼带玩味的说:“这可是你没斩断的姻缘哦。”
路过幽怨的看向他:“公良老师……”
公良被他的表情逗笑了,随即看着他那副郁闷的样子,叹息着说:“这不是人鬼情未了,而是你欠下的债,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世上没有全然的公平,即使是神明也不可以,而上天已经为你记下了这一笔,你要还,也只能去还。”
路过抿着唇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良的目光逐渐变得温和,正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安慰这个被刺激到的年轻人,就听到路过嗫嚅的说:“拜……拜堂没什么问题,但……她要是和我洞房的话,我能不从吗……”
他可还是个黄花大小伙呢!
公良眨了眨眼睛,顾忌着路过的自尊心,他没有笑出声。
“这你就要问她了,放心吧,总不会强迫你的。”
路过闷闷的不说话了,别以为他没听到对方语气里的笑意。
可他是个男人也要注意贞.操啊,总不能不明不白的把第一次交给一个鬼吧。
“她……嗯……是个女人吧。”路过再次艰难的问出了一个问题。
要是个男人,他抵死也不会从的!
“你没见过她?”公良反问一声。
“她穿着喜服盖着红盖头,看不见。”
不过从衣着上来看是个女人没错,可生在新时代的他知道世界上还有女装大佬这种生物,所以他不能掉以轻心!
“嗯……”公良故意拉长了声音,果然见路过的背绷的僵硬无比。
他含着笑意说:“放心吧,不会委屈你的。”
路过动了动唇,还是没说什么。
要是真发生了什么,该负的责任他也会负,可要是硬生生把性向掰弯了,他是不可能接受的。
这是原则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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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路过是个根正苗红的大直男,宁折不弯那种
第36章
路过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出神, 身体已经叫嚣着要休息,可他的大脑却在焦虑中越发的清醒。
毕竟今天晚上可不一样,闹不好那是要进洞房的, 他现在正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万一真的要从了对方,到时候如果不行,那可是尊严问题。
路过深吸了几口气,越想越精神, 生怕自己睡不着, 呼出最后一口气,眼一闭, 腿一伸:zzz……
入眼是熟悉的喜堂,跨过火盆,迈过门槛, 拜了高堂, 他极力按耐住心里的恐惧不往旁边看,可仍旧能感觉到那些纸人死寂的目光。
路过浑身僵硬的不像话,连脖子都紧绷着不敢乱转。
手里的红绸被拉了拉, 他迟钝的转过视线,新娘苍白小巧的指尖搭在红绸上扯了一下。
要入洞房了。
路过绷着身子跟在新娘的身后,一盏红灯笼融在黑暗中,影影绰绰的只能照亮脚下的路, 路过不敢去想拿着红灯笼的是什么人, 也不敢去看周遭的环境怎么样。
他几乎木然的跟着进了一间房,依旧在黑暗中, 只有一张雕花木床,带着陈旧复古的气息, 还有一丝沉在土壤中的腐朽。
路过心里紧张的不像话,脑仁都在疯狂的跳动,他在思考到时候对方要强来的话,他该怎么和对方讲道理。
打是打不过的,反抗……估计也无力反抗。
只能以德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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