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臭毛病,谭霜之前不知道被亲爱的音乐老师从大教室里弄出去了多少次。
老师态度很明确,下次课你再敢直接把你那个脏鞋底子里的灰带到我屋子里光滑干净的地面上,你就一直给我外面站着上课。
曲珦楠本来挺爱干净一人,自己的鞋套从来都规规矩矩用完就抖落干净再放回原处,结果自从和谭霜好上,不光鞋套,他所有东西好像都成了俩人的共有财产,整天是橡皮被借完了又被借涂卡笔,涂卡笔铅芯都没了才被送回来。这还不算,谭霜还霸占了他所有更加私人的用品,什么水杯眼药水便携餐具,曲珦楠自己都记不得他还有多少东西扣在谭霜手里。
最可气的是这**自己明明有的东西也偏偏要跑来借走他的,曲珦楠印象中差点把自己气背过气儿去的一幕就是,课间他来找人,穿过后门,然后从人背后站着全程石化着亲眼看完了谭霜左右手分别拿着两根记号笔跟自己下了一整盘的井字棋。
这纯粹就是闹呢。
同桌的唐临就整天看着曲珦楠一边在理科作业本上画满了谭霜的小人像用笔尖戳,一边又吭哧吭哧地批发回来大量的文具,看得她直胃疼。
周三上午的课表已经出来了,果不其然,七班和一班的课被并在了一起,一共有四个班同时上。
霄逸从厕所回来,一身怨气,“我他妈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谭霜问:“怎么了?”
“吸毒被抓了!”
吸毒,班级群热词汇,是个男人都懂,不是男人的……也懂。
平行班里通常互相称兄道弟,不分男女。
谭霜看他颓废地回到座位上坐下,“靠,你丫不是戒了吗?被谁抓了?”
霄逸的瘾不大,跟他那做生意的爹妈混久了,吃喝嫖赌抽啥都会,所有人都觉得他将来肯定走官二代那条路,但是他心思也的确没全放在这些方面上,冷不丁偷偷摸摸想着解解压来一口,还当场被毙了。
谭霜担心他会背处分,“老师还是学生?”
“学生。”
“嗐。”谭霜一颗心放下了,“那没事。”
霄逸抬起眼皮,“你倒是看看官儿大不大再说话。”
“这……”谭霜心又提回来,“纪检部的?”
“不是,学生会的。”霄逸整个人往桌子上一摊,俩眼都泛青光了,“索性也只是搜出了打火机,证据我一泡尿都冲跑了,没法逮,关键是我那个小Zippo我……心好痛。”
“得瑟,没事带什么高级货。”谭霜暗暗骂道,转过身去看见自己腕子上的表,心虚地把袖子拽长了一块,旁边没人的时候就露出来瞥两眼,有点美滋滋。
有人管着了他是不爱再去干那些偷鸡摸狗的寒颤事了,谭霜想象了一下这要放在他初中那阵,搞不好真的会叫上曲珦楠,挽着他手说走去厕所来一口,然后曲珦楠当场打爆他的狗头。
……还是别轻易去挑战战斗力爆表的学神大佬了吧。
体育课,谭霜没急着走,眯起眼睛躺在自己椅子上,等家长来把自己接走。
曲珦楠肩上披着件毛领的外套,从正门扒头,“走。”
谭霜爬起来,伸出两只爪,曲珦楠一边骂他一边把自己从家带来的外套给他穿好。
在一块呆了这么久,兄弟帮里所有人最切身的体会就是,连曲珦楠都学会骂人了。从最开始的“你有病”、“神经病”、“闲的”进化到现在的“傻逼”、“滚”,他们都等着有朝一日能从外边大厅里听见曲珦楠扯着谭霜大吼出带着和他有血缘关系字眼的场面,他们并不怕把眼镜全部跌碎,因为他们视力都很好。
由此可见谭霜就是有这种把别人逼疯的本事。
度过了不长不短的热恋极值期,谭霜从腻歪的画风里挣脱出来,走上了作死的不归路。俩人对对方都不再客气,有时候会忍不住动手动脚,从拥抱牵手变成你抽我我踹你,甚至还会为了争抢一袋小浣熊干脆面当场掐起来。
当然以上画面会出现也仅限于兄弟们都在的时候。
没人在的时候,他俩喜欢互相凶狠地亲对方,看着和打架也差不多,不过谭霜怕疼的毛病曲珦楠总归还是体恤的,有时候弄狠了欺负得他要哭闹咧咧,曲珦楠就会在良知的引导下温柔下来。
谭霜平时淘得恨不得能上天,但是他也有弱点,那个弱点就是皮肉娇贵,一弄疼了立马清空掉所有战斗力,跟个弱鸡也没什么两样,曲珦楠一点狠手也不敢跟他下。
体育课,四个班的体委一起整队。
霄逸特别看不上一班那个虚胖的怂货,喊口号喊的有气无力的,他老是骂人家嗓子眼都被脂肪堵住了,谭霜每次都很捧场地哈哈哈哈哈。
这接下来俩班,都是文科班。
文科班里妹子多,理科班的人时不时就要过去瞅两眼。
围着操场跑完两圈,解散以后,学生们该找人打球的打球,该回班做作业的做作业,器材室里变得很热闹,没一会儿那些球就都被借走了,没抢到的都跟着那群人后头嚷嚷。人基本要走光了,那些从架子上篮筐里腾起的灰尘又细又小,漂浮在空气里,几束从窗缝钻进来的阳光把它们衬得很明显。
曲珦楠又要打喷嚏了,谭霜觉得他们好不容易才挤进来,估计得留到最后再走,问领头开门的要来了大门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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