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头晕的不适就转移到了胃口上。
刚一愣神,谭霜就找不见曲珦楠人了,“曲先生——”
“别喊,马上。”收银台前传来这么一句,谭霜顺着货架钻出去,曲珦楠递给他一瓶饮料:“喝点。”
蓝色瓶的,尖叫。
谭霜想起来什么,一下笑出来:“这玩意也不顶事啊……”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喝了,本来以为是刚从冰柜拿出来的,结果入嘴也并不那么凉,曲珦楠怕他胃受刺激,等会儿再吐在这。
“还能走吗?”
“能。”
曲珦楠左顾右盼:“再买把伞吧,遮阳,今天可能还有雨吧。”
并没看出来有这个兆头,谭霜腹诽。
大热天,基本没什么人会那么想不开跑到外面里瞎逛,市区都发布了橙色预警,谭霜坐在超市里给穆樱子打电话:“妈,你那边完了吗?我歇会儿……一会儿再去,没事,带曲珦楠四处转转。”
“天太热了。”穆樱子的声音显得很担忧:“今天本来说预报有雷阵雨也老不下,那边有一家新开的冷饮店,不远,你俩别瞎跑了,去那坐坐。”
“成。”
放下手机,曲珦楠跑到外面去打伞,谭霜钻进伞底下挽着他,出乎意料,今天见光死专业户没有甩开他粘过来的**。
“数三二一,冲。”
“我数,预备——”
店老板娘在里屋吹着空调,平板里播着电视剧,回头一看窗户外面两个傻小子用好像要跳进油锅里的姿势撒丫子就蹿了出去。
后续是谭霜那只凉鞋因为巨大的惯性被甩飞出去几米远,然后连体婴阵型一下子就乱了,俩人在烫脚的大马路上捡鞋捡得兵荒马乱。
年轻真好啊。
出了这条没什么人的街,对面马路就比较热闹了,商店也已经全部开起来,谭霜冷饮店没找着,倒是被沿路发传单的小店员把手里塞满了:“看一看全场五折,看一看您。”
震耳欲聋的还有T台上声嘶力竭喊麦的声音。
“满五百减二百,买不了吃亏,新产品更优惠——”
谭霜敏锐地竖起耳朵:“听。”
曲珦楠就听:“唱的真烂。”
那个可怜的大哥快把麦塞进嘴里了,红毯被踩的乱七八糟,围观群众居然也能忍受得了。
“您好。”
又一张。
谭霜挥挥手:“拿不下了拿不下了。”
头发盘得精致的小姐笑笑:“来看看也行,我们这新开业的,优惠特别多。”
“卖什么啊?”
“脑白金,买二赠一,还有其他保健品,现在买还有额外的活动……”
活动什么的,谭霜不感兴趣,“你们应该换个专业点的给拉赞助,这哥们嗓子都哑了,他适合去台下砸那个金蛋,我看他表情挺丰富的,特别唬人。”
“诶,实话实说,他也是临时招来的,唱完就结账走人那种,我们老板为了推销脸都不要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接受。”
曲珦楠听着好笑:“你这么说他,回头被听见了不得扣你工资啊。”
谭霜猛地回头:“……”
什么情况?
小姐瞬间被美少年的俊颜吸引住了目光,双颊微红:“……或许,你愿意上来唱歌吗?”
“我不会唱歌。”
“诶呀,其实你声音好好听哦。”
“我五音不全,还不如你们找的那个呢,你还是让他继续唱吧。”
“……”
换作以前,谁要是能跟曲珦楠这样对话超过三句,谭霜都得佩服死:“那个……”
我们能走了吗请问?
小姐一下子抓住了他两只塞满花花绿绿传单的手:“等会儿,我发现你的声音也好好听,来吧,救救场!”
谭霜被魔音贯耳,烈阳当空,晒得他只想去世:“不了吧,我们赶着去吃冰淇淋,下次。”
“我请你们吃冰淇淋!”小姐泪如雨下地道。
T台下面推推搡搡的人快走光了,老板在后台使劲切歌,从死了都要爱切到广场舞金曲,也留不住去意已决的广大群众。
曲珦楠混在突然空出来的台下,陪着几个穿花衣的老太太,抬脖子仰望。
谭霜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再次站在这种三流舞台上出卖灵魂,“……”
台下渐渐骚动起来。
“新来了一个快看。”
“又来了,这回唱什么?”
“这个看着还挺帅的。”
和幼儿园小朋友们完全不同,这次的群体显然带了脑子来,谭霜不指望自己能给这卖脑白金的摊位增加多少销量,他上来之后才感觉到自己似乎离太阳又近了一步,非常沮丧:“唱什么?别要最炫民族风吧,我不会。”
老板死马当做活马医:“你会什么,我给你放,唱一首,二十块,DJ版的能喊吗?”
谭霜惊恐地摇头。
“那……情歌呢?”老板开始不耐烦了,“你现在说,我这连着网呢,现给你搜都行,咱赶紧的老弟。”
谭霜泪眼婆娑地往台下望了一眼,发现曲珦楠同学正举着手机拍照。
真是操了。
“……”
下面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弱下去了,曲珦楠把他那把小花伞收起来,方便端着手机,旁边的大妈捅捅他后面站着的女生问:“啥歌儿啊?”
--